上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渐渐地,公路不见了,村庄不见了,最后甚至连田地也不见了。老徐说,这里没开发的地,撂荒了的地多了去了。
第三天下午,我们终於到了北疆小城黑河。从省城到这里的几百公里的路程,我们几乎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想想一年前去万里之遥的新马,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而已。
黑河车站很简陋,一排很破的平房矗立在旷野之上。老徐说,新车站正在建设中,不日即可投入运营。
下了火车,荒野里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我一个哆嗦,这可是7月天那。车站前一幅硕大的标语牌在风中吱嘎作响:南深北黑,比翼齐飞。
我一头先钻进了车站的厕所。火车上我已经知道了没有吃老徐那头蒜的恶果了,我拉肚子了。
晚上,在老徐爸的欢迎宴上,老徐弟进来说,所有的旅店都客满,只有安排我们到民居去住了。
一路劳顿,再加上腹泻,我发烧了。黑子说我哼哼了一晚上,我自己却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后,除了有点发飘,烧也退了,肚子也不疼了,人这东西可真怪。
这是一个民居改造的小旅馆,每天每个房间是45块,远远高于北京的物价水平。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每个房间几乎都住满了外地客人。客厅里在演一个录像片“终极战士”,我当时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肌肉男会有一天变成阿唐的州长。
吃完了旅店准备的早饭,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同学,“越小娟,猜猜我是谁?……什么?猜不出来?使劲猜!……还是猜不出来?没劲。我是阿唐。”
电话里一声惊呼,“阿唐,真是你啊?!你在哪儿呢?我们黑河的电话可是很难打进来的。”
我说,“当然是在黑河喽,不然怎么打得进来?!”
黑河由於政府的造势和东北人的呼悠作风,一时间声势很大,大有做中国第二个深圳的劲头。於是南北客商齐聚黑河,很象美国当年西部淘金的热潮。小小黑河,立时人满为患,住,住不上,吃,吃不上,电话也因为负荷太重很难打进去。我动身前,本想和越小娟联络一下,结果根本就要不进来。
越小娟是我本科同学,班上20多个人中的3朵金花之一。
毕业前本来已经定好她去民航工作,最后被人顶了下来。我气不过,跑到系里和主管分配的副书记大吵一架,把几年来维持的优秀学生干部的形象毁于一旦,也没能挽回局面。此事后来被人传到越小娟耳中,她还是很感念我的仗义执言。
果然,半小时后,越小娟就出现在我们住的旅馆。黑河是真小,老同学是真情深。7年不见,当年那个羞涩的小女生已经变成一个大方爽朗的少妇了。
越小娟在黑河外贸公司,去过几次俄罗斯。她的外语是俄文,现在正好用上了。问询彼此近况,交流同学们的信息,说说对岸的俄罗斯,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她给她老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去准备饭食,那口气十足是个一家之主。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越小娟起身邀我和黑子去她家吃午饭,我们也没有客气,就跟着走了。
席间,问了问两国之间的贸易情况,越小娟摇摇头,“嗨,雷声大,雨点小。两边的政府都拼命地吹牛,实际的贸易额并不大,而且是以易货贸易为主。他们穷啊,没有多少硬通货。”
我试探着问,“那这黑河满街的外地客商,都来这干什么?”
越小娟笑一下,“大部分是外地省市的驻黑河的办事处,以为边境一开放,这里就可以跟当年的深圳一样,马上就繁荣起来,生怕赶不上这班车。再有就是南方来做小买卖的人。”
昨晚吃饭时,我就听老徐弟说起,最近,黑河与对岸的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搞了一个“边境一日游”,签证互免。两岸来来往往的小客商骤然增多。看来,和我们有类似想法来淘金的人还真不少。
下午,老徐,老徐弟,我和黑子一行人在街上转了转,感觉有几大多:旅馆多,饭店多,外地人多,露天货场多,建筑工地多。
黑河市不大,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江边。对岸就是俄罗斯的布拉戈维申斯市,百多年前的“江东六十四屯”。
我们矗立在凛冽的江风中,遥望着眼前浩瀚的黑龙江和对面辽阔的邻国。7月初的黑河,乍暖还寒,杨树刚刚开花,遍地的杨花在风中飞舞。从老徐特意带来的望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对岸江水里戏水的俄罗斯孩子和女人。这真是个笑傲冰雪的民族。
记得大学时代,我曾在5月4日青年节那天到松花江游过泳,原本想如夏天那样完成横渡壮举,谁知道游出去不到一百米就忙不迭地开始往回游。太冷了,那江水拔拔凉!
老徐在用打火机烧沟沟坎坎里的杨花,一燎,飕地就是一片,快极了。
江上远远地过来一艘渡轮,这是本地连接两国唯一的交通工具。船很大,客货混装,包括10来辆汽车,有载人巴士,也有载货卡车。
不一时,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