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拉住了我:“陆司令,快停下!这个人已经死了!”
转头一看,是卡夫卡上校,和另一名军官一起。
我放下那条破枪,转向他们:“你们敢违抗命令,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陆司令,你受伤了!”卡夫卡惊叫一声,不容分说架起我就走,此时我已虚汗直冒,全无力气,也就不再废话。
回到新司令部,医生斯巴达中尉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口,告诉我必须立即动手术,截去左臂并取出背部的弹片,我点点头:“你先去准备吧,我有话要跟卡夫卡上校和阿德兰德夫人说。”
雪丽扶住床沿,眼中含着泪花:“陆司令,安心动手术吧,这里有我和卡夫卡上校顶着……”
卡夫卡也用眼神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我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你们看到了,我并非是不败的,当一支超现代化军队的司令官不得不在前线与敌人近距离肉搏时,这支部队也快走到尽头了。告诉我,你们后悔吗?因为信任我,你们才无所顾忌地发动这场起义以及把赌注押在我这边的吧?”
“别这么说,”雪丽扭过头去抽咽起来,“你已经尽力了,都是我不好,明知兵力不够,却因为报仇心切,硬要你用这么少的兵力去和上野枫对抗。”
卡夫卡上校也道:“这场花都防御战无论结局如何,都绝对是个奇迹,你的指挥完美无瑕,只是敌我力量太过悬殊,要是由我指挥,连三小时都撑不过,你却带领大家坚守到了第三天……”
“别说了,”我深深叹口气,“我知道你们想安慰我,但事已至此,我也都看明白了,奇迹并没有出现,这次我是在劫难逃。有机会的话,你们就突围出去,躲起来也行,待战争结束后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上野没有彻底倒台之前千万别被他发现。”
“那你呢?”雪丽道,“你和我们一起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上野绝对找不到。”
“我受的伤有多重我心里清楚,”我指指肩头的大洞,“和我在一起你们尽早会被连累。好了,再给我一起行使司令官权力的机会吧,我命令你们,想尽办法活下去!”
“上野枫会杀了你的!”雪丽流着泪叫道。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下来,我发现这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还没人有资格杀我。”我向他们送出个坦然的微笑,右手一抄,拔出卡夫卡上校腰间的光束手枪,枪口直抵太阳穴。
“不要!”雪丽伸出手来,卡夫卡上校则一时呆住了。
我相信自己扣下扳机前脸上的笑容一定是这一生中最美的。
“自由万岁。”脑海中掠过这四个字,黑暗占据了一切……
天花板上,灯光眩着我的眼。
左臂没了,绷带严密纠缠着我的身体,轻飘飘地,软绵绵地,好像化成了天空的浮云。
粒子光束并未穿透我的脑袋,天花板上坠落的一块碎石倒让我新添了处伤口。斯诺少校以自己的生命救了我,他在敌军接近并包围祝蝴的指挥所后下令引爆旁边的弹药库,巨大的地震波让整个城市都抖动起来,包括我的新司令部……
“自6师现已占领南京,并以17旅向桂林运动,6师师部刚刚通电全军,宣布效忠惟一合法的自由军总司令——陆云……”
“自5师13旅现已攻占诺尔洞区首府月都,并向2号大通道运动,5师师部也已通电宣布坚决服从陆云总司令的命令……”
“自7师师部通电效忠陆云了!”
“报告!敌自1师师部来电,电文如下:我自1师官兵受上野枫蒙骗,参加了这场兄弟相残的内战,随着战争的进行,众官兵逐渐认清了上野枫的真实面目,得知了他的无耻阴谋和罪恶野心,遂于3日18∶55自发起义,击伤并俘获上野枫及其死党,现自1师临时师部代表自1师全体官兵,宣布服从自由军真正法的总司令――陆云中将之一切调遣……”
“报告!幸存者人数统计出来了,全城尚存起义官兵及自由会志愿者1038名,其中671名为伤员……”
“报告!敌军投诚部队清点完毕,总计尚有官兵4906人,其中2793名伤员……”
结束了,我从地狱回到人间,天堂却早已崩塌,我只能由记忆去品味幸福了吗?
“小莹还活着。”
当我从上野枫口中听到这句话,心中反倒平静如水。
“在哪里?”我问。
“南京城外的一座私人别墅。三年了,她一直躺在地下密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像座精美的石雕,只有电子仪器能探知她微弱的心跳。哼哼……上天注定,即使我能得到她,也无法拥有她,也许,你能让她醒来?”
“我会的……你是在那次核灾难后找到她的吧,居然瞒过了我,把她藏在身边整整三年。想除掉我,也有为了小莹的缘故吧。”
“她总有一天会醒来,在此之前,我要令这世界上有资格爱她的人,只剩下我。”
我们在同一个平面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