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骚动起来,不顾骑士的呵斥掉头向后跑去,有些没有防备的骑士被甩了下来,沉重的盔甲令他们爬不起身,只能任由同伴的战马在他们身上踩过,惨叫声中,盔甲的缝隙中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看着莱恩骑着马的狼狈背影穿过纷纷躲闪的半兽人消失在黑暗中,王天的声音再次响起:“神殿,我们记住了你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今后也不会忘记!”战马的嘶鸣和受伤者的呻吟声中,王天运足内力,一次一次重复着刚才的话,不但用汉语,而且用英吉利语、法兰克语、斯拉夫语……苍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响在圣京的上空,也传到了巍峨耸立的神殿当中……
已经是半夜了,远方沙驼人的阵列依然严整,纹丝不动的火把表明他们丝毫没有因为疲倦而放松警惕,一队一队的骑士仍然前仆后继地向着雁门关冲来,在留下尸体的同时将油罐掷向城门处的大火,有的油罐碰在城墙上破碎开来,弄的墙体仿佛也燃烧起来。在烟雾的熏扰下,城楼的蹶张每发射几次,眼睛通红,咳嗽连天的操作手就不得不换下来休息,沙驼人和青狼军进入了一种怪异的僵持当中。
没有火把,黯淡的星光月晕根本不能叫人看清楚眼前二十步之外的情景,一队华龙士兵摸索着来到了距离雁门关城门大约三百步的城墙上。几根粗大的绳索紧紧拴在垛口,这群士兵在黑暗中凭借触觉沿着绳索绰下雁门关高高的城墙,到达了沙驼人看不见的地面。他们当中有些不小心的人在空中撒了手,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鲜血乃至内脏在冲击下从人体的各个腔口喷涌而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临死前发出了惨叫惊动沙驼人。他们所有人的口中都含着粗糙的麻核,还有布条在嘴巴外面紧紧地扎住,陷进了肉里,连呼吸都只能用鼻子,就算他们想叫也根本叫不出来。下到城外的战士解下嘴上的束缚,吐掉麻核,一边伸缩着麻木的舌头一边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指挥官,迅速在城墙下聚集。城墙上面传来一阵惟妙惟肖的虫鸣,在得到了下面同样的答复后,两架被首尾相接捆扎在一起的攻城云梯被上面的人小心翼翼地顺了下来。下面的人高高伸出手,凭借触觉碰到了云梯后,慢慢地把它接住,轻轻地拖了下来。很快,两架分解开来的云梯架在了城头,更多的同样不能发出声音的战士顺着云梯以更快的速度下到城外。一炷香的功夫,雁门关城外已经多了几百名本来应该被沙驼人困在城内的华龙士兵。
皇甫忠没有拿着平日里惯用的长刀,换了一把普通士兵使用的斩马刀。不过对于他的敌人来说,没有刀剑在手的皇甫忠同样的可怕。去年零陵附近的红日邪教聚众造反,皇甫忠带领五千兵马前去征讨,一张铁背弓转眼间射出十三支穿心箭,将红日教主及手下十二金刚全部射杀,两万多教众随即全数俯首投降,连一个敢跑的都没有,给皇甫忠留下了“神箭将军”的美名。皇甫家的神箭在华龙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江南郡的弓兵“射日”、“落月”两军虽然没有名列华龙五大名军行列,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在战场上愿意和他们面对。皇甫忠带领三百名射日军的精兵行到距离城门处的火光大约一百步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将兵刃插在地上,翻手从背上摘下弓,从特制的紧口箭囊中抽出利箭,做好了准备。跟在他们后面的魏延一手持盾,一手紧握锋利的滚刀,悄无声息地带领西川军的三百名滚刀手穿过射日军的行列,迎着火光冲了上去。
再一次冲过来的沙驼人还没有等冲到足够投掷油罐的位置,先前留下的同伴们的尸体中突然跳起很多人来,就地向着他们马下滚来。锋利的滚刀轻而易举地将马腿斩了下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削去掉下马的沙驼人的脑袋。发现前方异状的阿布第一反应就是华龙人出来了,马上命令最前面的两个千人队发起冲锋,敌人的城门还没有开,绰城下来的步兵不可能在平原上抵挡住沙驼骑兵的冲锋的。
魏延手起刀落,最后一个沙驼人被他从肩头劈开,对自己身上溅到了鲜血,他连抹都不抹,一听见沙驼人的马蹄声立刻下令部下后撤。等沙驼人的骑兵冲到距离自己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的时候,魏延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手中的火折子向地上一扔,转身向着城门处跑了过去。被滚刀手们杀死的沙驼人留下的油罐溢出的石油遇到火,立刻轰然起火,城门的大火前方两百步左右的地方,又一堵炙热的火墙挡住了迎面向魏延他们冲来的沙驼人。一个没有摔破的油罐在高温的炙烤下爆裂开来,迸射的碎片将几个沙驼人打下马来,没有来得及勒住缰绳的沙驼人从落马的同伴身上踩过,冲入了火墙,连人带马化作了巨大的火球,发出凄厉的惨叫。
借着火光的照耀,皇甫忠的射日军站起身来,张弓放箭,勉强在火墙前勒住马的沙驼人成了他们最好的靶子。城楼上的蹶张也射击了,巨大的弩箭呼啸着飞入沙驼人当中,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有的沙驼人甚至是三个人被同一支弩箭穿过。一时之间,沙驼人本来准备砍杀毫无抵抗力的步兵的冲锋马队陷入了灭顶之灾。
雁门关的城楼上,本来用来砸登城的敌人的灰瓶雨点般的落下,里面装的不是能够将人眼弄瞎的石灰,而是西凉随处可见的黄沙黄土。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