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恒温诚惶诚恐的样子,“末将知罪,定会彻查此事!”
千岩是诸容贴身侍卫,又得商隐谦看重,侯恒温当然知道千岩之死,诸容会有此反应,但料想他也无奈耐何自己。因为从官阶上论,诸容与侯恒温是平级的。至于商隐谦,损失一员爱将,必然心痛,但是他身为元帅,必然会顾全大局,顶多斥责几句,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果然,商隐谦向诸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商隐谦看着熊熊大火,禁不住仰天长叹,道:“叫本帅如何向皇上交待啊!有何颜脸再见霜丞相?!”
诸容闷哼一声,瞪了一眼侯恒温和靳可尚,快步离开了。侯恒温和靳可尚还佯装惶恐地道:“恭送殿下。”
“霜少游一死,霜丞相定会悲痛莫及。侯将军看守不力,只怕前途堪忧啊!”商隐谦叹道。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末将情愿被烧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霜少爷。”侯恒温作悲痛状。心里却不屑一顾,心想霜少游不死,自己的前途才堪忧呢。
商隐谦不再言语,抬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空,长叹一声,仿佛一瞬之间沧桑十年。之后商隐谦在亲兵护送下,黯然离开,返回营帐。
侯恒温和靳可尚看着商隐谦颓然离去,会心而笑,两人笑脸背后,是哔哔剥剥烧得正旺的烈火。
商隐谦离开侯恒温视野之后,脚步突然加快,急急冲回营帐,进去大帐时不忘给守卫说了一句:“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内,否则,军法处置。”
诸容已经在商隐谦帐中等待多时,而此时商隐谦进来看到的除了诸容,还有另一人——千岩。
千岩一身泥垢,满头尘埃,看上去狼狈不堪。他正在用力抖着头上的沙尘,诸容在旁边看着他笑,一脸温文尔雅。商隐谦一进来,未及千岩行礼,商隐谦便上前一把按祝蝴的肩膀,有些掩饰不住激动地说:“我还真担心你出不来了啊!”
千岩长舒一口气,把脸上的尘埃抹去,笑道:“有先生安排的神机妙算,我怎么可能有事?”
原来商隐谦一早料到侯恒温不可能对千岩善罢干休,料想他会找机会灭口。所以从千岩被收入牢营那一刻起,商隐谦便开始命人从他的帐蓬开始,向着牢营打地道,一直通到千岩的牢笼之下。果然就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地道打通,千岩便顺利沿地道一路钻过来,最后出现在元帅大帐中,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商隐谦看了看诸容,笑道:“殿下方才好演技啊!”
诸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元帅见笑,末将可是动之以情啊!”
商隐谦看到千岩钻地洞钻得篷头圬脸,笑道:“少游你这样子多狼狈,赶紧洗洗去。”
千岩这时却顾不上自身形象,道:“先生,你可知道侯恒温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商隐谦沉吟道:“具体什么事我不清楚,但你从叠城出来,肯定有着不利于他们的信息。”
千岩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从庆师爷那里得知的一切秘密,悉数相告,无一缺漏,包括为什么之前那些使者会有去无回,包括他被怪人追杀等等一干事宜。
商隐谦听到原来关憧逸是整件事的导火线,心中的一些谜团渐渐明了。他一直不相信雾月省的这些一等良民会突然造反,没想到到头来,真正的“叛军”是朝廷派过来镇压的远东军和各路官员贵族,他们官官相卫狼狈为奸,而被包围的所谓“叛军”只是一群无辜百姓而已。
诸容喃喃道:“难道侯恒温那么着急攻城,要是让他们攻入叠城,必然会全力屠城,杀人灭口。若是这事成为事实,那将是有史以来最冤的冤案了啊!”
商隐谦听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平静如水,但是手中的茶杯却被攥得碎开,锐利的瓷片将他的手划出了血,那茶水混着他手上的血倾倒而下,到地上变成一滩血水。
“先生。”千岩看得有些失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商隐谦失态。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怒色,但是这种看不到愤怒的愤怒才是真正的愤怒。
诸容能想象那些无辜百姓被逼上绝路的情形,不禁咬着嘴唇,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