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先行部队击垮,以震慑而后面的大队人马。”
诸容道:“是啊,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是,本王要赢得漂亮一点,不但要强盗们吃亏,还得让他们受点教训。”
“殿下要诱敌深入?”侯恒温这大将军名头可不是虚得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诸容的计策。
“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诸容道,“不让他们的先头部队吃点甜头,后面的强盗主力怎么会上钩?”
这时那受命前去的五百黑甲精骑已经与渡过河的强盗交上手了。其实来的虽然是一千强盗骑兵,但这些山贼草寇都没受过正规训练,马术再好也是耍杂技的,哪能与身经百战的西域铁骑相提并论。若要动真格,这五百黑甲精骑完全可以将这一千强盗斩于马下。但是诸容的意思是“不许胜,只许败”。所以那偏将领着五百人只是稍微与强盗接触,就下领撤退,一副完全不是对手的样子。强盗得势不饶人,一千人马像赶狗一样穷追猛打,一直追到大本营前面,一个个挥着武器大声咆哮叫嚷,那武器有狼牙棒有刀有剑甚至还有菜刀,一看就是乌合之众,一个个打了胜仗兴奋得狂欢,在大帐面前转了一圈,这才撤兵回去。
看着强盗的一千人兴奋撤去,侯恒温有些讽刺地笑笑,说:“殿下,西域铁骑可是不败之师啊,今天却让一批乌合之众打得抱头鼠窜,传出去,岂不是不好听?你看这伙强盗笑得那样子?”
诸容淡然说:“那就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不出所料,事先的一千人马果然是探路的,这些人过了河,转了大山片刻,接着有大批人马从山后杀了出来,这下出来的人马可是密密麻麻,多如蚂蚁,喊杀声震天,在山与山之间久久回响,好像雨天打雷似的。
侯恒温道:“殿下把大蛇引出洞,就不怕一不小心让它给咬了?”
“打蛇打七寸,就打它七寸之处,看它怎么咬?”
杀出来的强盗人马至少近两万人,没有统一制服没有统一编制没有统一大旗,但是依然显得声势极大,远远看去,是整整一片,好像天下掉下来的一片云。
诸容已经命令偏将领着四千黑甲精骑在大帐后面作好了准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杀出去。诸容拳头握紧,其实他也是有些紧张的。这一着是险着,险着险胜。若不胜出,必定损失惨重。诸容随商隐谦南行,一路太平,也没什么表现的机会,自己仿佛就是一皇孙,所以才领兵。今天他要借这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给侯恒温一个暗中的警示。所以他必须兵行险着。
侯恒温也有些紧张,他当然不希望诸容胜出,因为侯恒温是偏向于关憧逸的,但是他又害怕诸容失败,若是失败,那么强盗攻进来,自己的远东军全部都在攻城,自己到时岂不处身险境?所以他是很矛盾的。
“祝殿下旗开得胜。”
“我也想啊。”诸容笑笑。
终于,强盗们开始渡河了。老远就听到这些人的怪叫声,强盗就是强盗,先要声威吓人,不能吓人也得装出吓人的样子,待强盗渡河一半,诸容看到时机成熟了,一挥手,喝道:“杀!”
身边的亲卫队一挥大旗,四千铁骑当即从大帐后飞驰出来,诸容一纵马缰,一马当先,领着诸将杀奔出去。四千黑甲精骑如同一道黑色的墨水倾泄而出,要注入小河之中。只听得铁骑声轰隆作响,尘埃漫天,遮蔽人眼,与强盗不同的是,西域铁骑无声胜有声,这四千骑在马背上的人都好像死人似的静默无声,简直就像一支死神大军。
侯恒温看着大军离去,忍不住叹道:“黑甲精骑,果然名不虚传啊!”
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诸容趁着强盗渡河近半,突然发难,大军齐出。强盗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事先过于大意,听先头部队说,侯恒温的远东军正全力攻打叠城,后方兵力不多,强盗们以为可以尽情洗掠一翻了,正兴奋间,突然看到一片人马杀出来,一下子都吓傻了。
这时已经有一部分的强盗上岸了,还有大部分处于小河之中,强盗头目看到有军队杀来,马上喝令:“弓箭手,给我射!”
这是最笨的打法,显然这强盗头目只爱看黄书不爱看兵法,用弓箭对骑兵,这是沙场大忌。但是人急起来,脑子通常是不好使的。大约有一千强盗拿着弓箭冲过来,拉弓就射,顿时无数箭矢飞洒向诸容的黑甲精骑。
强盗用的箭本来就是精制滥造的次品,再加上射程很远,而且没几个真正会射箭的,平时打猎射几只小鸟小兔还行,但是射人,倒是鲜少。这时那些箭有一部分落空了,插了一地,像草似的。而不落空的箭,到了黑甲精骑身上,也悉数被坚韧的盔甲弹开。几波箭雨下去,别说人,连马也没射着。
强盗头目开始慌了,其他强盗看到来者不善,也惧了几分,这时四千铁骑如同一把巨剑似的一下子刺进强盗们的心脏部位,铁蹄力道万千,瞬间将上了岩上的几千强盗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诸容身先士卒,杀入敌阵,当然,他身边有那一百塞北军区带回来的亲信,这都是精锐之士,有这一百人护着,诸容其实也不算身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