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宽朝他掀了掀眼皮:“是啊,我看着呢,走不了。”
“你小子!”聂风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蹑手蹑脚进了屋子,这一进屋却立即火冒三丈,高声吼道:“聂宽!人呢?!”
聂宽闻言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绊倒:“人不在屋里么?”
“你倒是给我找出来啊?”
“难道他插翅飞了?!”聂宽疑惑不解,走到窗边,探身看了看,“总不能从这儿翻出去吧?他可不是小王爷您啊?”
“蠢材蠢材!”聂风大怒,一把推开聂宽,翻身跃出了窗户。四下张望,哪里还能看见韩西的影子?当下沮丧万分,将手上好好一把扇子撕了个稀烂,往身后掷去。
“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啊?!”一个浑身湿透,左脚还少了只鞋的青年瞪着眼睛看着聂风,将他扔过去的破扇子又掷了回来。
聂风此刻正没好气,被他一骂正中下怀,眯起眼睛将那扇骨又打了回去,这一次手里用了一分劲力,那扇子就向钢钉一样,噗地将他的衣服穿破。那少年原本生就一张娃娃脸,此刻却是摆出一副挑衅样,竖着两条浓眉骂道:“哪里来的瞎眼狗!到处乱撞!”
聂风哧地一笑,眼睛朝天说道:“哪里来的落水狗!在街上乱吠!”说罢也不再搭理他,扬长而去。
“你欺负了别人,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么?”一个身穿鹅黄双层纱裙的明丽少女挡在了聂风前面,聂风却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绕过她身边走了。那少女刚要追,地上的少年却叫祝糊:“姑娘#恒了。”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赌气要走。少年却拦祝糊:“多谢姑娘仗义,敢问姑娘芳名?”
“你我萍水相逢,要知道我名字干什么?”说着往聂风离去的方向追去。聂风因为正四下里寻找着韩西,脚下走得慢,一会儿就被她追上了。
“你去哪里?”
聂风冷哼一声,轻蔑一笑,眼睛却没有停下寻找:“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切——”聂风干脆不理她了。眼神却落在远处戏台边停了下来。他凝神细看,顷刻脸上浮出狂喜,立即发足狂奔,叫道:“韩西!”留下那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站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骂。
“你怎么一个人不声不响走了?”聂风拉住韩西的手,语气里几分嗔怪。
“聂兄,你我素昧平生,我本不该过分叨扰。”韩西将聂风的手拿开。
“这是什么话?从今往后,可再也不许不辞而别了。”聂风又拉住了他的衣袖。
韩西眉头轻轻一皱,聂风看在眼中,心里也似水波起痕,此时此刻,若是韩西肯笑,就算是要自己将心剜了出来,只怕也是肯的:“好兄弟,你有什么难处,就只管告诉我,上天入地,一定帮你办到!”
韩西犹疑地看着这个对自己好得有些不寻常的新相识,没有再说什么。聂风见他沉默,知道他心有疑虑,就换了个话题:“你也喜欢听曲子么?”
韩西点了点头,看向戏台,不觉间眼中有情意深长,却隐隐含着水光。聂风心中纳闷,却没有再追问,只是陪着他一直看到一曲唱罢。
“你没有什么急事要办吧?”聂风问道。
韩西摇了摇头。
聂风闻言大喜:“那好,咱们就一路逛去湖岸,走到那里差不多天色也晚了,我在那里有幢屋子,你看了保准喜欢。你先等一下。”聂风窜到人堆中,跟个人说了几句话,又回来拉着韩西的袖子也不问他的主意就走了。
“你也不是本地人吧?”聂风边走边问道。
韩西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我住在京城。”
“哦。”
聂风见韩西总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想尽了法子引开他的注意力,走到天黑就说笑到天黑,也不嫌嗓子疼。
华灯初上,湖岸边有一条木曲桥,通往湖心,聂风拉着韩西走向湖心,借着水声,传来一阵清越歌声,唱的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韩西听着听着,眼角滑下了泪。
聂风可是分分钟的心思都在韩西身上,眼睛可没离开他半秒,一看韩西这样,暗骂自己不知哪里做得唐突了,慌手慌脚地掏出一块绢帕就替他擦拭:“好兄弟,怎么了?”
韩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让聂兄见笑了,没什么。多谢聂兄一番美意,这曲子,我很喜欢,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