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聚拢,渐渐就没有了小时候那些异能,只是常常会做一些希奇古怪的梦,而这些梦总与后来发生的事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今时今日,离开当初见到这位老伯,已是十数年,而这个人影却忽然在自己的眼前冒了出来,聂榛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他。
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这个梦?这个梦又如何?如果会灵验,难道是聂枫拉着她跳下某处悬崖?这是否也太荒诞无稽?
但聂榛心中却有强烈的不安,她觉得仿佛有什么在迫使着她,有什么在等着她。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她需要有人帮她指点迷津,而那位算命先生,便是最好的人。
正如多年之前,先生为自己指明了一条通往光明的路一样,这一次,他也一定能帮助自己。
恰好下午没课,聂榛就去了城隍庙,循着那久已忘却的记忆开始寻找。
城隍庙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正殿修建得庄严轩昂,四周那些弄堂也全部修整过,有的甚至消失了。
和一般女孩不一样,聂榛是方向感极为灵敏的人,那些七拐八弯的弄堂换别人走可能早就东西不辨了,可她却没有在相同的路上第二次留下自己的脚印,但饶是这样,她也在那些弯弯曲曲羊肠小道般的弄堂里穿梭直到黄昏时分,才在城隍庙西南一家饭店的后院里找到了算命先生。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的身边照例围着算命的人。
聂榛走过去的时候,他朝她点了点头。
“长成大姑娘了。”瞎子转向她,他的声音和十六年前的感觉差不多。
聂榛笑了,她并不觉得很奇怪。
在这世上,有一些人,他们对外界的感知超越五感,常人称之为通灵,灵力越高,对五感的依赖就越少。灵力的成因不同,聂榛是因为没有常人皆有的护体光环而拥有灵气,比起瞎子的原生灵力就要低得多。聂榛撑着下巴看着瞎子,坐在小马扎上静静地等,等他身边的人一一散去。
“十六年过去了,你看起来没多大变化。”
瞎子笑笑:“你的筝却已经弹得出神入化了。”
聂榛不好意思笑笑:“我练了这么多年,如果还不好也说不过去。对了,先生一定知道我的来意,昨天我把第二十一根弦弄断了,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根弦太粗了,我再用劲,它也是不可能断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昨天中午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其实姑娘不必想太多,凡事皆有定数,成败此消彼长,全看姑娘如何化解。其实姑娘将要面临的一切虽说是因此人而起,但却并非由他造成。姑娘颖悟,自己参破其中意味吧。”
“谢谢您了。”聂榛取出五张百元钞票。
“呵呵,瞎子不收姑娘的钱。这算是在下一点薄礼。况且我们还会再见,到时候谢我也不迟。”
“在这里?”
“到时候自然知道。还有,你不必再来找我,我明日就要离开此地。”
“离开?去哪里?”聂榛心中咯噔一下。其实他离开不离开,与自己又有多大关系?
“云游。”
云游?
聂榛不再问了,这年头,竟还有人,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