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道士的吟唱声在灵堂回荡,父亲的棺盖被几个家丁抬起,“不,你带我走吧,带我一起走吧。”母亲哭泣着往棺材上扑,不让那些人盖上棺盖,手渴望的伸向穿着一身寿衣的父亲,我哭泣着,强作坚强的拉着母亲,几个丫头和妇人也和我拉着力气突然大增的母亲。
母亲挣扎着哀号着,棺盖终于盖上了,灵堂里的哭声震天,母亲一下子虚弱的靠在我身上,我扶着她,泪流满面的看着灵堂的送葬仪式。
到最后,我扶着母亲以及花钱雇佣的一大帮‘孝子’,看着那被十几个人抬得高高的棺木,哭泣着,一边哭一边跪的跟随着灵柩去到墓园。
纸钱满天飞舞着,大街上的许多人或者躲闪,或者看热闹,‘孝子’和我以及母亲的哭声交织着,看着躺着棺木里的爹爹被黄土掩埋——
分割线——
随后,今娘带着宝宝和夜家老管家终于来了,一回夜府,老管家哭得伤心,宝宝也哭泣着,喊着他的外公。
娘亲也终于倒下了,日渐消瘦,大夫来看了,却也只能毫无办法的摇头,我知道她已经没有心力活下去了,爹爹的死带走了她所有生的欲望。
“萌儿,别把自己压抑得太紧,不论你怎样,你都是娘最疼爱的萌儿。”有一天,她看起来满脸的精神,宝宝笑得开心极了,拉着我和她说着话,可我却知道这意味着她也要离去了。
在床上呆了一个多月,最后哪天,我关上房门,娘亲颤抖的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着些什么,我听不进去,强装着坚强看着她,她笑得一倾的温柔,而我泪流满面。
“萌儿,开心点,娘要去陪你爹了。”眼睛慢慢的闭上。
“外婆。”宝宝稚嫩的声音。
“夫人。”管家和她那一直陪伴身边的丫鬟的哭泣声。
“娘!”我的声音轻轻的,看着又一人的逝去,她的手渐渐松开并滑落,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孔,更看不见她那脸上最后还保持的一抹满足的笑。
她也走了,我的脸上一片茫然,把事情交给老管家,让她处理一切,最后看着她的棺木也埋进土里。
满心的伤,都是我自找的。
从蓦地回到夜府,我走进他们的房间,看着这个已经空空的房间,里面的许多东西都随着他们的逝去被拿出去一把火烧了,转过视线,我望见母亲房中的镜子,多可笑啊,铜镜里的那张已经熟悉的脸孔满脸的楚楚可怜,可有人发现,那脸孔掩盖之下的丑陋灵魂,那烙印在灵魂里的可鄙。
桑雪儿,你是个烂女人,连骨头都是烂的,是啊,怎么能忘记自己终究是那过去的桑雪儿,那抛下父母的自私鬼,那被别人玩弄的傻瓜,你的父母不会原谅你,你的朋友不会在乎你,你就只是个全身发烂的丑陋女人,永远孤独。
如今终于这个身体的父母亲也不要你了,也死了,你还有什么,你就是个可怜虫。
是啊,他们也不要你了,匡铛一声,铜镜掉在地上,今娘急急的推开门,看着我,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最后被一片熟悉的黑暗包围。
浓雾中,我低着头茫然的前进,周围的环境静寂的可怕,仿佛全世界都只有我的存在,或者说全世界遗弃了我,把我一人抛在这里,我有些颓唐的感受心脏还在胸腔里跳动,‘扑通’,‘扑通’。
为什么,为什么又剩下我一个人,忍不住我蹲下身子,如同曾经的每一次受伤和害怕的环着自己,为什么到最后我都变成一个人,为什么我还不死去。
“是啊,你怎么还不死。”迷雾中传来女人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那影像渐渐清晰。
她?
“你怎么不死呢,我死了,我父母也死了,你父母不要你了,你爱过的人也不要你了,这个世界爱你的人也不在乎你了,你怎么不死呢。”清脆的声音站在我旁边倾在我耳边说着,每字每句缓慢的在我心里凌迟,是啊,我怎么还不死。
“死吧,死吧,陪我们一起。”一把精致的刀拿到我手中,我拿着刀,有些受到诱惑的拿着靠近我的颈项。
“划吧,划下去就可以陪我们一起了,你不是最怕孤独的么,划下去就有我们陪着了。”诱惑的口音继续在耳边盘旋,我闭上眼想要划下
“娘娘。”软软的童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娘娘。”是宝宝,对呀,我还有宝宝,忍不住我涣散的精神开始有些振奋,丢下刀,我看着浓雾中突然的光亮,向前走去。
“娘娘,娘娘。”慢慢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宝宝的身影渐渐在我眼前由模糊变为清晰。
“娘娘。”宝宝看我睁开眼睛,爱娇的爬我身子上,小手抱得我紧紧的。
“小姐,你可醒来了。”我转转视线,看了看眼前的米儿,她也来了。
“娘娘,5555,宝宝好怕。”宝宝的星星眼里满是泪水和恐慌。
我虚弱的笑笑:“傻宝宝,你怕什么。”
“娘娘睡着了,”小脸靠着我的脸,“宝宝叫不醒娘,”声音在哽咽,“外婆外公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