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认得我?”
弗莱笑道:“我和望.波特是朋友,他告诉我的,我叫弗莱.肯。”
伍德.克劳.强纳森又吃了一惊,他听说过弗莱.肯,自己脚底抹油之后,弗莱就成了替死鬼。现在难得弗莱大难不死,居然又是在这种情况下遭遇了,如果望.波特在这里一定会嚎叫起来,因为伍德那张又黑又厚的老脸居然红了。
弗莱付与那女子十枚金币,请散了聚拢的人群,带伍德进了饭馆,伍德的脸更红了,道:“还要蹭你的饭,真是不好意思啊。”说归说,伍德吃饭的速度可不慢,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弗莱刚客气了几句,提起筷子才发现已经无菜可加,桌上已是一片狼籍。
弗莱听望.波特说过,伍德和望.波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家境也非常不错。伍德的父亲经营一家酒店,是专门向酒馆、饭馆批发贩酒的,和其他同行不一样的是,他从不往酒中掺水。伍德曾得意地向望.波特透露,他家的酒坛是双层的,对方看的时候是满坛的酒,大概有二十斤,倒出来就只有十六斤了,暗阁做得非常隐秘,不点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伍德的父亲就是靠酒的品质打下了市场,开了数家分店,成为帝都博德里生意最好的酒商之一。伍德的母亲也是精明的生意人,随着娘家人做皮革生意,足迹遍布联盟。伍德却没有秉承父母的优点,脑子有点鲁钝,算帐老是出错,不到一年就把父亲交给他打理的分店赔了进去。
上天从你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就必然会赋予你另一样。伍德的脑子虽然鲁钝,身体却很强健,反应又快,据望.波特说夏天的时候他经常用筷子夹苍蝇。父母无奈之下把他送去参军了,想让他服三年兵役,就可以得到军部颁发的退伍证明,有了这纸证明,就可以勉去每年为数不少的酒税了。
没想到伍德倒正适合这种简单的军旅生涯,不用强颜欢笑跟人打交际,不用看令人头痛的帐本,每天就是吃饭、锻炼、睡觉,闲暇时和一大堆意气相投的兄弟出去饮酒作乐,简直是天堂一般。三年役满之后,伍德居然又签了三年兵役,把他父亲气得够戗。然而步兵的兵役只有两期,除非是军官才不受限制,伍德想往上升一级,却没有军功,所以只好跟父亲借钱想给上边送礼,气得父亲要跟他断绝关系。
伍德当时还很有志气,发誓要靠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当兵积攒下来的钱给上边送礼虽然显得寒碜,但开家小店还是可以营生的。伍德在帝都开了一家书馆,但人家的书馆里有少儿不宜,他的书馆里只有诗词歌赋,所以当然经营惨淡。干了一年,没赚到什么钱,人却变得油滑了,特爱占点小便宜。
望.波特每每提及,都是痛心疾首,社会就像大染缸,这么洁白的青年进去出来,就成黑的了,而且还黑了自己几十个金币。
伍德领略到钱的重要性时,已经无法和父亲和好如初了,父母把心思全放在他弟弟身上,对他根本爱理不理。伍德失意之下整日萎靡不振,靠酒精麻痹自己。望.波特不忍见他如此消沉,便劝道:“毕竟你们是血浓于水,我看你父亲身体也不太好,可能没几年硬朗了,等他老人家仙去之后,应该有一半家产是属于你的,那时候你就牛了。”
伍德听后果然振奋起来,终于有一次跟别人吹嘘道:“我老子死了我就牛了。”这话传到了他父亲耳里,结果自然是雷霆大怒,真的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望.波特觉得伍德借自己的几十个金币是永无回头之日了,所以跟弗莱提起伍德的时候是这样评价的——“傻逼一个。”
适逢帝国征兵,条件又放得很宽,伍德便把店铺盘了出去,回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堂。军部见他是服过两届兵役的老兵还来参军,如此爱国,就给了他个队长的职务,以示嘉奖。伍德本想凭自己敏捷的身手参加比武,取得奖赏,却听到国王宣布要和骑士、剑士厮杀,想都不想就赶紧溜了。帝都是不敢呆下去了,怕被抓回去问罪,打算去矮人国开个酒馆,因为矮人们都嗜酒如命。可是刚到这里就盘缠用尽,只好靠出卖从俘虏身上搜得的装备来卖钱了。伍德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剑鞘,道:“等我到了矮人国,把这把剑卖掉,足够开一家酒馆。”
弗莱笑道:“我们正是去矮人国送公主成婚,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伍德大喜,这样就不用再颠沛流离了,少了许多苦楚。
简.雅木好象不太愿意搭理伍德,皱了下眉,却也没反对弗莱的话。
天色已然很晚,三人出了饭馆,借着皎洁的月光,伍德哼着小调,踏着醉醺醺的步子,随着弗莱和简雅木向城外走去。
从初秋的云淡风轻走进了深秋的落叶纷飞,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雷泽山谷。雷泽山谷位于火龙帝国的边缘,过了山谷就是矮人国了。深秋的山谷是最美的,红枫如血,巨木擎天,脚下所踩,是厚厚的一层落叶,松脆而有弹性,让大家觉得步履轻快,耳中所听,是雄鹰振翅的天籁,让人觉得远离了尘世的喧嚣。
简.雅木闭起了双眼,在马上轻轻地颠簸着,仿佛特别享受这深秋的况味。弗莱不敢扰了他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