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准备,陪送的嫁妆已经齐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国王亚力山大率众臣把公主送出了王城。格瑞丝并没有表露出哀伤和怨怼,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和她的父王道别,请他多保重身体,然后便登上了轻纱笼罩的凤辇。看着送婚队伍的远去,亚力山大心里一阵难过,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苍老了许多,心道,“多懂事的孩子啊。”
国王赐予弗莱金币千枚,官升一级成为新军第九团的团副,而剑士简.雅木被授予男爵爵位,直接担任皇家骑士团的队长,统领骑士一百二十人、步兵两千,护送公主去矮人国成婚。弗莱虽然在竞技场上表现得不错,在步兵来说已算出众,但毕竟和骑士还有很大差距,简.雅木却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向国王请求让弗莱陪同护送。就这样,弗莱跟着简.雅木走上了去矮人国的道路。
长路漫漫无以消遣,弗莱便和简.雅木策马并进,海阔天空云聊起来。弗莱对简.雅木的身份很是不解,问道:“据我所知,恐怕没有那个剑士能杀掉十一级的骑士,哪怕是十五级的剑士,见了十级的骑士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你到底是不是剑士啊?”
简.雅木笑道:“的确是剑士,而且只有五级,这是单以剑法而论的。”
弗莱大奇,问道:“难道还有其他的评论标准吗?”
简.雅木道:“我个人认为剑法固然重要,但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怎么说呢,就以比武那一战为例吧,假使你和那个使黄金枪的骑士正面交锋,你会怎样?“
弗莱假想了一下,打了个冷战,道:“下次不装死了,改诈降吧。”
简.雅木笑道:“结果是一样的,你倒是很聪明,硬拼绝对是以卵击石,其实那一战你做得很好了,不然的话我还要费不少力气。”
弗莱不知道是夸他呢还是讽刺他呢,解嘲一笑道:“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我已经挂了。”
简.雅木正色道:“从你拎锤冲向他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他的‘局’里了。”
弗莱讶然,简.雅木解释道:“我看到你从砸枪到飞身攻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应该是早有计划吧。你的两步环节就像棋局里的两枚棋子,你所能预见的,就只有两步;那名骑士久经沙场,凭经验已经对此作出预测,如果不是他故意的,你以为你能砸中他的枪尖么?”
弗莱不由得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自己一锤把枪尖砸得荡开了方向,使枪尖向骑士身后荡去,如果不是骑士暗中借力转移了方向,枪尖应该是被垂直砸落才对。骑士顺着枪尖倒转之力把枪柄掷向了自己,枪一出手他就策马冲上,同时拔剑一剑劈向弗莱即将落地的位置,就像是弗莱自己撞到他剑口上一样。
看弗莱的神色,简.雅木知道他明白过来了,笑道:“他连下了三枚棋子。”
弗莱感慨道:“这就是骑士的境界吧,真应该向他致意啊,我第一次觉得,这种血肉相搏的战斗竟然可以成为一门艺术。”
简.雅木道:“这就是评论的另一个标准——大局观,还想听下一个标准么?”
不是谁都能得到高手指点的,这种机会弗莱怎不珍惜,弗莱高兴地道:“当然想!
简.雅木笑道:“想就请我吃晚上饭。”
弗莱险些从马上栽倒,一直说得兴奋,没发觉天色已晚,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小城外,简.雅木下令在城外安营扎寨,设立巡防,而后便拉了弗莱到城里闲逛。
傍晚的小城是那么从容,小城里的人们忙完了一天的事务,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干净的街道上的有悠闲散步的情侣,有贩卖杂货的商贩,也有抱了婴孩喂奶的妇女,根本不顾忌大街上的行人。走在这样的大街上,弗莱感到心情格外舒畅,这次的任务真是悠哉啊。
他们找了家干净的馆子,要了酒菜,边喝边聊,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弗莱呷了口酒,酒虽然不是好酒,但喝酒喝的是心情,心情好了,酒的滋味自然也就觉得不错,“还有什么标准呢?一并说来听听吧。”
简.雅木道:“如果当时吸引那个骑士注意的是我,从背后袭击他的是你,你觉得能成功么?”
弗莱想了想,道:“就算我能收敛脚步声,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气,恐怕还没接近就被他发现了。”
简.雅木道:“我只当他是盆花草,一剑削掉繁杂的枝叶,我心里没有一点杀机,只是很自然地修剪花草罢了。”
弗莱心中一寒,简.雅木杀那骑士之前,毫无先兆,恐怕那骑士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假想有一天一个人微笑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突然一剑刺来,恐怕自己也要呜呼哀哉了。
简.雅木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残酷呢?”
弗莱赶忙摇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为了生存,杀掉对手才是我们的目的,任何手段都不为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弗莱心里觉得,如果说那名骑士掌握的是战斗的艺术,那么简.雅木掌握的就是杀人的艺术,更加直接有效。
“心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