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竟心情大好的笑起来,他不知道老头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吃饭了,老陆,小景”罗女士在客厅里喊了一句。书房里面的两人都听到了。
“先吃饭!”老头子打个手势,走向书房门口。
看着老头子慢慢走动的身影,陆景鼻子有些发酸,按照前世的记忆,老头子四年之后就将去世。
老头子今年66岁,他身体在战争年代受了暗伤,至今没有复原,到老了,身体很虚弱。和他同级别的干部中,就他的身体最差。
“爸,我扶你!”陆景上前扶住了老头子。
老头子一生外柔内方,不喜欢那些悻悻儿女之态,不过对于自己的小儿子的亲近,还是点了点头。
“一会儿陪我喝一杯。好久没喝陇右的老米酒了,想念那个味道啊!”老头子对陆景说道。
陆景眼睛有些红,自己只是表现得稍微懂事一点,老头子就这么高兴,前世里自己那么纨绔,可不知父亲那时是多么的伤心。
“爸,你高兴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喝酒。”陆景劝道。他知道老头子的习惯,要喝酒是他心里极为欢畅的表现。文绉绉的词语叫做,“当浮一大白”,说到底,老头子本质上还是个文人。他想看自己的情书,八成是想看自己的文采怎么样。
情书在某种程度上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文学水平。君不见,五四时期的诗人们,哪一个没有写过情诗?
特护小谭扶住了走下楼梯的老头子。陆景去拉开椅子。客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放好了4个家常菜,香气四溢,令陆景食指大动。他有好多年没有吃过母亲做的菜了。
“吃饭!”罗女士从厨房里端着一大碗汤走出来,大嫂胡莹跟在她后面,“妈,小心点啊!别烫着。”
陆景拉开楠木椅子,老头子坐下来,欣慰的拍拍他的手背。罗女士坐下来笑道:“小景,过关了?这样讨好你老头子,平时可没见你这么殷勤过。”
陆景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看向大嫂,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大嫂!”
对于这个漂亮的大嫂,陆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贪财,好出风头,刻薄,这几乎是陆景对她的全部印象。
而且在她的骄纵下,侄女陆淇所做的一些事,非常离谱。老头子如果泉下有知,估计能气得从八宝山里爬出来。
大嫂拉开椅子坐下,笑着点点头,“你大哥临时有事下石桥镇了。这个时候怕是还在路上。”
“恩。”陆景琢磨着要和大哥联系上,怕是要等到明天才行。京城市到石桥镇的距离可不近,坐汽车要九个小时才能到。
老头子见大家都坐下来了,吩咐道:“小谭,去把我那瓶二十年的米酒拿出来,今天高兴,喝一点。”
“等等!”罗女士伸手制止了小谭,问道,“不碍事吧,小谭?”一旁的小谭道:“二两以内没有问题。”
“那喝一小杯吧!”罗女士妥协了,她看得出来老陆见到小儿子回家之后,有些高兴,不让他喝酒,有些扫他的兴。但又有些不放心的道:“老陆,就二两啊,不许多喝!”
“要相信科学嘛!”老头子笑道,仿佛打了一个胜仗。他平常在家里可没有机会喝酒。
罗女士就道:“那你怎么不去医院治疗身体。”
老头子眉头一扬,“洋鬼子那一套,我信不过,还是要相信中医嘛!国粹,国粹!几千年了,总有过人之处。”
罗女士放下筷子,气道:“强词夺理!”
老头子见夫人生气,立即服软,吃颗花生米,含糊不清的道:“过两天就去做个检查,一定去。保证完成任务。”
罗女士的脸sè才重新好起来。
老头子的婚姻很有那个时代的特sè,老夫少妻。在感情深厚的妻子面前,他是属于被管教的对象,但偏偏甘之如饴。
陆景一边焦虑的担忧着大哥事情进展,一边看着逝去的父母在自己面前谈笑欢颜,那种失而复得的快乐让他高兴的想要唱歌。内心里两种情绪交着,让他一会高兴,一会难受。
一顿饭吃得很温馨,老头子破例喝了点酒,早早的睡去。罗女士和小谭忙着照顾他。
大嫂的家在西月区的张三胡同处,陆景送了大嫂出门,返回5号别墅。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盖着白sè的毛巾被,看着窗口处皎洁的月光,琢磨着明天通话时怎么样才能让大哥相信自己的话。而不是像老头子这样,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他现在还不知道老头子到底信了他的话没有,不过以陆景自己的推测,不信的可能xìng比较大,盖因他除了十六岁参军那年表现不错外,此前十八年的表现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
冲动,好斗,学习成绩糟糕,不遵守学校纪律。他在四中“陆二少”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
爱玩游戏机,看武侠校旱,睡懒觉,等等毛病,不一而足。
总之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令人头疼。也不怪他老头子将他当成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