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寿较诸他们自解穴道仍要快胜一筹。他急:“兄弟姊妹爬山,各自努力抢在他先。”
话虽如此,心下其实没谱,果然小桃忧之于旁:“咪有用的,看情形我们都不如他快的捏。”乐逍遥一想也是:“尤其‘筎姐’更是龟速。我的不幸在于太过突出,连遭英寿点了多处大穴,这也痛那也痛,运气滞碍,怕也快不起来……”暗感此法不通,想到刚才心中构思,有了另策,忙道:“不如趁霍姑娘还能勉强动得……”话刚出口,小桃先已否决:“你别想叫她过来替你揉身了,推拿解穴好慢的。”凌钰筎本已专心运行她“龟速”的自家解穴之法,无暇搭嘴儿,但闻此言,不由鄙夷道:“什么时候了,还想占人便宜?忒没出息便是这等样!”
平白受此误解乃至美目纷来鄙视,乐逍遥冤在心里,嘴上冒出泡泡儿曰:“矬得就跟高丽姬李孝莉有啥分别?我何曾说过需要人揉揉搓搓来着?计划是这样地——”没待他将筹谋述到尽,小桃等人齐感不妥,悸道:“你想打开门让他摔出去?若是放外边那群东西涌进来,可就弄巧成拙了。”瞧她几个的神情,显然说什么也不肯依计而行、冒上一险。
乐逍遥急得嘴为之喇:“不如赌一把吧?”小桃只是不肯,这次就连凌钰筎也没跳出来硬挺着充棍,似都忌惮外边之物,尤甚于车内的田英寿。乐逍遥纳了闷曰:“三从四德都跑哪里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我在村里随便亢咦咦臂一呼,好多鸡鸭鹅每必追随,哪有像你们这般指挥不动嘀?没瞅见田英寿一醒来又要势若疯兽般么?从郎中的角度,最迫切是‘挖去心头肉,了却眼前疮’。没个出气口,这煲是要爆嘀!”
纵是巧舌乱弹,仍然无动妞分毫。他正兴挫折感,粼儿忽道:“不……不是没有更快的解穴法子哩。”她在生人面前每必生怯,等闲不大搭话,只是妙眼盈盈于旁,即使这时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也是见势紧急、不得不言,话刚出口,立刻飞红了脸颊,垂睫赧然。
乐逍遥目闪惊喜之色,咦:“终于说话了?不出声还以为你是闷葫芦儿呢……”小桃啧他一声:“且听听她有啥法子嘛,就你废话多。”粼儿不喜见乐逍遥被别人奚落,小桃随口抢白了他一句,反让她抿嘴不言了。乐逍遥倒是不以为意:“呵……她是个没主意的。”听他这般说话,粼儿忍不住红着脸道:“书上说蜀山派有一门玄关破脉法极是神奇,人家正要告诉你呢。”
乐逍遥啧:“眼前有燃眉大事要讨论,仙书上的神话故事不需要你急着告诉我……”粼儿遭他抢白,只得又抿回了嘴。霍小玉忽蹙眉头,沉吟道:“所说莫非是岷山系的……”她一接上粼儿已咽的话头,立触小桃之念,展眉道:“对呀,就是传说中的‘五气朝元’!”
乐逍遥眼咪咪于旁,一时未明唯瞠:“什么五元六元?”小桃没耐烦取笑他又露矬样,目含忖色道:“‘五气朝元’本是岷山窑仙之师‘擎天’独传之秘,据说当年他与任不寐一伙五湖散人赌酒,却输了给人,从此誓不再用……”乐逍遥眨惑于畔:“什么妹?”小桃瞟他一眼道:“你这家里带出来的妹子小虽小,却也知得这些事情。从哪儿听来的?”乐逍遥道:“她没事就看些仙书……咦,不会跟小桃姐竟然共鸣了吧?”
小桃矜然道:“这可不是仙书神话!我家藏的古籍掌故中有提到此是一门极尽玄妙的速通脉关之术,更奇是它不仅能用于一己之身,竟具多人并掌蝉联破脉之效。可惜窑仙斗酒输给了任不寐一伙,自从任家兄弟为观‘蓬莱之战’,不幸浮槎堕海,‘五气朝元’秘术便随而失佚于世……”言至此处忽憾,轻轻叹息道:“我爹生前常引为憾事,恨不能得缘一观。”
乐逍遥惑目投往粼儿之际,不经意间两相交瞳,恍破迷障云烟,随一声啸傲,剑柱于地,素袂猎猎,勾勒他脑海深埋的一袭不知什么人按剑凛然之影。
他仰望破庙外匾,自顾出神。
其旁围坐六个苍颜皓发的老人,构布六神冲克围困阵势。他只仰立檐前,浑若不觉六道无形杀机浓织其躯于一触即发的垓心,他弹指落花,气定如常的道:“六个老不死,这回我要的是‘五气朝元’。”左首一叟面涨朱赤,躁然欲起,其旁一个面目清癯的老人不露声色地将他按坐回去,白眉丝毫不动,凸鼓的两眼始终睁而未眨,仿佛从无稍刻合睫之时。
六老镣链互连,渐绷渐紧,初有叮叮晃磕声响,继而一绷笔直,嗡然寂定。那个竟似从不合眼的老人话声空漠的道:“你三招上伤了任不安,足见处心积虑。我等虽将你围在这儿,五湖六老恃众杀你不武。姑念阁下千辛万苦把我们带出来,不妨实言相告,你要的东西我们藏在瀛外天,不怕遇上那伙妖婆娘,自己回去找罢!”
那人眉关一轩,望檐的眼神悄转女儿狡顽色,展袂间似见未见庙墙畔草丛微动,歪脖老树后缩回一个大眼小童伸窥的红扑扑脸……
乐逍遥眨去昔日烟霞余霎,一笑已经风云过。
却没有在他脑海中留下多少持续的印象,从来便是这般时有时断。他兀自眨眼回想未晰,只听小桃叹气道:“提这些有什么用?若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