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气,仿佛旧地重临,背的是棒胡。
蓦然抬面之时,就连蔡省三也受他燃焰欲迸般的眼光所慑,进裾忽止。
“借剑一用,”乐逍遥霎已复绰飞烟剑于握,一带青刃淡淡,指向蔡省三,又迫他不得不多退一步,看这少年一副豁出去拼死活的气势,蓄剑以待。蔡省三暗怔,为免徒生干碍,即道:“小子,趁我杀你之前,滚得远远的。你似非架势堂中人,何必陪纳兰送命于此?”乐逍遥知当下决无半分胜望,岂肯稍有纠缠,虚晃半招,蹬步跃转朝后,果不其然,他刚跃起,踝又一紧。
未待转念以应,蔡省三挥手将他抡甩于旁,眼看额将撞树,乐逍遥忙发一脚先蹬枫枝,借力腾空,本要换气高跃,内息转到适才纳兰制穴之处告滞,更激胸痛无比,眼前发黑。蔡省三倏然晃迎于前,发掌落按他心口,捺将堕返原地,话锋转厉:“在紫庵你出言无礼,本想饶你一马,却又执迷不悟,现下想不死都难了!”劲运掌端,正要激震而出,把乐逍遥连同纳兰齐摧掌底,瞳孔里霎闪辉绽于穹。
只见一梭飞流火穿林急冲夜霄,仰耀其颊,旋在高空豁绽开来,瞬显西北天狼之形。
不由蔡省三转念,脑后有影左掠,疾穿枫梢而来,犹在半空,霍地提鞘拔刀横劈颈背。蔡省三听风辨形,反迎一掌于后,另手仍朝乐逍遥躯前震去,倏见前边跃来一个黑衫精练之人,越过乐逍遥躯,双手握一狭脊长刃刀,迎额劈斫如电。
乐逍遥忍痛勉力方凝“剑一”之势,投目但见三道黑影在跟前翻腾旋纵,刀光激萦、掌风霍霍。蔡省三以一敌倆,蓦遭那两人所缠,见势迅猛之极,不得不回掌周旋,面色铁青,喝问:“河西賊还没死尽吗?”
乐逍遥不料突有援至,犹蓄剑式惕未怠,只见左边一人黑氅猎猎带风,胸前甲胄霎闪霎隐,左手持鞘,右手使刀,刀走剑路,变化迅诡莫测,口里沉哼道:“真郡田广之,没会过也该听说过!”闻是河西宿将,蔡省三凛然道:“好,昔之精锐尽出了!”掠掌带风,旋身横跃于旁,避开田广之游缠骤近之刃,却迎右侧一名满面谦恭而似谄笑的精瘦汉子,翻掌拍向其额。
纳兰春树觉这掌委是迅难提防,在乐逍遥背上低叫一声示警:“井贵一,小心他变招!”
那满面谄笑之人将头一歪,居然硬生生地挺肩来挨蔡省三一掌,两影猝相交错,旋即各窜一旁。井贵一闷哼踉跄似要跌倒,但终靠抵一树,仍挂着谄卑之笑,谦恭不减地弯腰道:“大哥,有劳关心哈。”
乐逍遥看这瘦汉拙似田耕农,一开口是河西土腔,身形刀法皆难看,怎么瞅也不像会家子,正愕嘴间,但见蔡省三转面之时,右颊豁现一道斜长及颌的血创,兀自跌退未定,枫荫里卷如飓风般又撞出一人,凌空扑蹬不知多少腿,每皆中的,蔡省三胸前捣如擂急鼓也似,横拨一掌,撩在那人足底,震送树梢。
乐逍遥头皮发紧,心下省得:“那个无臂风老大也赶到了!”转迎纳兰凛凛近瞪的双眼,一股肃杀之气从脚底冒起,直漾全身。纳兰春树冷冷道:“刚才你提紫英罗,究有何干系?”
乐逍遥心又凛然,讷犹未决,纳兰春树手握他腕,按低飞烟剑横抵其喉,眼光一沉,锐似钻心剜透。脑后三攻一的乱影犹荡未定,又现一道迅疾剑光撕裂夜帷,豁然劈至蔡省三脑后,有语叫道:“师父恕罪,尹天仇随二位师叔奔援来迟!”
纳兰浑似未闻,只视乐逍遥隐含不安之目,推剑逼喉欲透,冷然道:“提及紫英罗,你心有何愧不敢言?”乐逍遥虽感风紧气窒,稍言失慎,命必难保,但一转念,又想事无不可对人言,仰面迎视纳兰逼询若透的一双锐目,鼓起勇气说道:“不错,我救你是为了令爱紫英小姐。我……我欠她的!”
纳兰春树仰然睥睨,似有所察,语锋更锐的道:“欠她一只眼?”乐逍遥心又一凛,垂目歉然,讷语:“你……你怎知?”纳兰只是冷哼不答,这时乐逍遥后颈又寒透脊髓,横抵一道八尺刀锋,田广之冷冷持刀架在他肩背,正眼不屑低瞧,背对树下仍是三攻一的厮拼之影,冷然道:“自己认了最好,因为新关与我的徒儿癩头六无话不说。”
乐逍遥悚随纳兰之眸转觑旁坡,只见一个店小二模样的贼眼溜溜之人赶着马车悄候道边,肩披不知哪儿晒衣杆上摘来的半湿书生衫,头是癩的。车厢垂帘有字,且书迎宾联语于辕壁,显得此非架势堂物,字号儿绣得分明:“老友记”。
井贵一面挂谦逊之笑,背依枫干,与穿窜在另一隅树杈上的无臂人各成犄角,既似掠阵观斗,亦胁及蔡省三两翼。蔡省三怎知架势堂还将有多少生力军赶来增援,一时心慌意乱,连挥数掌,迫那使剑弟子不能攻近,得跃于旁,蓄招时目寻退路。
癩头六懒洋洋蹦下车来,趋朝纳兰拜道:“大师伯,察罕军势大,趁未追来,大伙儿这就下山去罢!”说话时头虽不抬,却悄悄溜眼于旁,瞪乐逍遥时,仿佛毒刺钻炙也似。乐逍遥心下纳闷:“这厮似在哪儿见还是没见过?”耳听得一声沉雄遒劲之语发自背后,刀锋亦为铮嗡震动。
“师兄,你如何一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