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只道“泡妞”不过天经地义,乐在其中,宛如小孩过家家。究因他之故,这套粼儿先心领神会的“痴心情长剑法”总难发挥双剑合璧的更大威力。屡致各自为战,分困两头,单凭粼儿一厢情愿,因难两心相会,剑意分扰,安能保得全身得脱绝境?眼见粼儿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舍己救他,却陷阵门绝地。当七剑转向袭她,乐逍遥倘施风魔身法,无疑大有脱身保命之机。他悟此越发焦虑至极,思及粼儿每随他出生入死,临险必先为他着想的那份心意,不由触动真情,如弦之拨:“好粼儿,我怎能失去你!”
他猝遭散发大汉重剑所乘,空有妙招无法得施,显是受敌伏着克制而致。那散发大汉当非俗辈,乍看其拖剑身形似是笨重难移,乐逍遥既失先机,那大汉剑如断嶽绝隘,立时封杀了他运剑周旋的余地。无论“圣灵剑法”还是“乱剑诀”,均难使成。古剑昆吾每绰多时,越耗乐逍遥内力,人剑未洽,纵有神兵在握,反若自缚手脚。待落后手,势已无望扳回一局。
粼儿见状便舍命引开围攻乐逍遥的七剑,犹如一个大口袋生生撕开缝隙,只盼乐逍遥籍机摆脱散发大汉的掣绊,巧施身法带那书生逃命。良机稍纵即逝,乐逍遥并没有走。
七道剑光如电,炽耀她玉颊莹腮的一霎间,两人投眸遥遥相望,剑梢依依情殷。纵无片言只句,胜似千言万语。
那领头的蒙面人忽觉两个少年的剑意萦若柔丝,穿流回绕,细难辨察。他虽莫名所以,但感不妙,方要出言提醒同伴,那七口剑已受牵制,未待刺到粼儿身上便即转向,中途交刃若粘,带得那七名黑衣剑士趋步难定。
蒙面首领不禁讶异于目:“什么剑法?”其余黑衣人纷纷挺剑齐攻乐逍遥,欲遏他油然增强的那般旁牵之势,便此一搅,剑阵已乱,未待攻到乐逍遥身边,剑丛又受粼儿运刃引扰,当中数口剑交粘偏转,黑衣人只是摸不着头。
连那剑势最强的散发大汉亦觉压镇不住,徒催劲道如按棉花,愈益捺不实昆吾古刃。乐逍遥腾出手来,另绰木剑拍打,一时乱招纷呈。黑衣人顷间挨他乱挞一圈,伤手损脚,愈失所措。乐逍遥憋了半天的闷气得畅,不禁哈哈一笑,叫道:“妞儿,这招连我都不知是啥名堂!”
依然是“两两相望”。只是粼儿不知如何告诉他。但当乐逍遥豁出乱象纷呈的招数,他倆守望相依的那层剑意不免又岔了开去,尚幸此时剑阵已乱,不至于再陷困境。
飒一声响,木剑朝散发大汉后颈拍来,却绰于粼儿玉手。那大汉难免暗诧:“瘸儿的木头玩具怎么又跑到小妞手上了,恁地邪门!”他本要急催剑势震落乐逍遥所持昆吾,意在掠取此般宝剑,不料乐逍遥易转木剑换交粼儿驭使,端是出乎不意。此又“痴心情长”妙招,粼儿自然意领神会,抄接木剑便往散发大汉后脑勺拍了一记。虚虚实实,令那散发汉子猝吃一惊,不得不反刃转剑回迎,这一改势,乐逍遥得隙拔还昆吾,挣离那大汉的重式扼掣。
粼儿先前每使此招帮逍遥解围,往往必中。孰料今番用来对付散发大汉,非但打他不着,更遭自陷险境。那大汉不须回首转身,随手绰起大剑一撩,倾天刃芒如巨灵断嶽之斧,陡然把她纤身倩影覆没于下。
乐逍遥惊得舌颤:“噫……太多高手了,不好玩哦!”枉然斗至此刻,仍看不出对方武功路数丝毫头绪,他吃惊自在难免。但怎暇多思,急点一剑挑那大汉侧翼,使的是小桃闪击之术,以解粼儿危患。
本来这招奇速难当,但他究持昆吾未得趁手,未到中途已显迟滞,散发大汉听风凌厉,知是神兵来袭,怎敢怠慢,未暇劈刃朝那少女斩落,连忙反撩一招荡尘横扫。乐逍遥运剑正感不畅,骤临重剑反击,眼见四下砖屑碎飞,端的猛不可当,他心蹦至嗓儿眼:“氽!这家伙以一敌倆还这么屌?”
那领头的蒙面人在旁掠阵观斗,沉鸷的目光稍瞬不离乐逍遥身影,使他总感有如芒刺附背。乐逍遥暗觉此人未必弱于散发汉,待引转重剑改向,他本想后避其锋,眼瞥墙映之影悄移,那蒙面人倏截退路于后,虽未出手加袭,只按剑凝候,亦教乐逍遥进退失据。
面前扫刃劲摧而至,乐逍遥心头吃紧,恼:“尻!我这剑就是不趁手,丢了算……”散发大汉怎料他当真掷剑脱手,乍为一喜,伸臂欲接时,忽感此般投剑之势奇强,绝非信手丢弃,而是藏招伏势,剑意凛然。
那散发汉纵使未晓此为“剑三”,见势已觉不妙至极。扫至中途的大剑不得不回挡,犹未交刃于顷,脑后劲风又生,却是粼儿持木剑再拍。散发大汉怎料她仍然要这么打,一时两翼受敌,均是妙着迭出,散发大汉惊怒交加,唯有拼着挨后脖一记,也得挡住乐逍遥所掷神兵之击。
乐逍遥料那大汉应对不及,投剑仅为自保,本就无意毙敌,是以手法虽似“剑三”的起式,其实掷手取虚,不待那散发汉子倾势拼迎,他便抢身急纵,快手接回昆吾剑,足蹬那散发汉子手臂,连串风魔神腿将那大汉迫得仓促跃避于旁,粼儿那记木剑啪的擦背而过,虽没拍着,散发汉亦感汗然。
他望着乐逍遥,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