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嘴,粼儿似晓他心思,在旁投眸与他互觑,彼此会意:“我倆既到此地,自当出力帮百姓找回失踪的闺女。”
时已不早,饭毕未及饮会儿茶,乐逍遥教毒鼠强、板爷且去找齐分散城中四处的兄弟,以便会合到“仙客来”商议。板爷嗑着牙签问:“议啥?”毒鼠强觑着乐逍遥神色,知他素好打抱不平,猜测道:“该不是真的要大伙儿帮忙拿妖罢?”乐逍遥瞪视面前残羹剩汤,眼皮未抬的问:“怕了?”鼠强:“怕倒不怕。怎奈咱们肉眼凡胎,真逼急了,卯足了劲儿打个把名臣大将马马虎虎,但若真有妖魔鬼怪从咱跟前遛达过去,怨咱没什么修为,想瞅瞅它啥模样都没这眼缘哟!”
这倒是实情。乐逍遥点了点头,低瞧盘子边缘一个匙悄移寸许,盘边所沾肉渍渐少渐失,如被舌舔干净。他心感奇怪,不由地朝粼儿瞥了一眼,她也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因见乐逍遥欲有所为,粼儿低声道:“哥哥,你也看出来了?”逍遥啧:“什么?”粼儿斟清酒于碗,移灯耀酒,垂眸默施秘窍。乐逍遥看她煞有介事,乃觉好玩,往碗里低瞅一眼,灯红酒绿之间,由朦而晰,映现桌上盘碟所踞的物事。
乐逍遥两眼不由自主地瞪大,但见一只大头小玩艺儿趴在盘边津津有味地舔食剩菜残羹。其躯宛如蓝水晶光色,糯稠稠似非固有之形。那物长相倒不可骇,不过拳头大小,乍然显形,仍不免让乐逍遥吃一惊:“恁地古惑!”怎顾粼儿从旁示意勿动,他急欲拈符辟之。撞得桌边,那小活物忽尔惊蹦:“谁叫我?”所言虽是人话,听着却似娃娃鱼鸣。
说来也奇,当乐逍遥眼光不瞧碗中清酒,迳望桌面又无那物踪影。除他同粼儿以外,另三人压根儿没瞧出来,都愣:“怎的一惊一咋?”逍遥移目酒碗,看那物似要溜,他忙吸一口清酒喷之。对面坐的毒鼠强顿时溅得满脸淋漓,瞠:“喷我作甚?”便在这一霎,那物蹦走未及,遭乐逍遥喷了一身酒水,顿然显形于众目之下。
乐、蔺以外,桌旁那三人方始瞧见桌上有个物忙于抖擞酒水,打着连串喷嚏叫苦:“尻,这些人有啥毛病,无缘无故骚扰我……”毒鼠强、板爷面面相觑:“这是哪儿来的小孩?”骠叔则恼:“逍遥儿,可否解释一下?”乐逍遥啧道:“喂,你哪来的?”那小活物作鬼脸:“不告诉你!”毒鼠强失笑:“还很跩……”不禁凑眼近瞧,那物蹦到他跟前,左勾拳右勾拳。
毒鼠强惊呼:“打人来着!”那物乘乱欲溜,乐逍遥来不及发符,忙使家传摘星手法抓之,不意那物滑溜异常,掐不着头,只捏一根腿。那物在他手指缝间急剧挣腿,如蛙似地蹦跳。因见摆脱无望,小活物飞腿乱踹,踢得盘里菜汁乱溅。逍遥眼被饭粒儿入,缩手改而揉眼。那物趁机得脱,捡个杯朝乐逍遥额头掷打。幸而粼儿素手利索,抄接飞来之杯,否则逍遥难免闹个焦头烂额。
板爷恼怒:“还敢嚣张?吃我一招‘猛虎掏心’!”呼的发拳,虬肌绷鼓吐力,以千钧之劲打那小物胸膛。粼儿看那物与板爷粗钵般的拳头相比委实小得可怜,心感不忍,忙欲叫阻之时,不料那小物居然伸出细胳膊迎拳对捶,噼砰大响,板爷连凳仰倒。陡又跳返,呼呼拉开架式,怒道:“竟敢‘螳臂挡车’来着,看我‘大摔碑手’!”拈起那小物,揪而摔打,一时间家什纷砸,不可开交。
轰然一声,板爷破门摔出铺外,只是鼻青脸肿,不知挨了那小怪多少拳脚。众都瞠目结舌,那小物得意地蹦于倒盖的杯屁股上,单脚独立拉个架式,睥睨曰:“你们这些肉脚!”乐逍遥和粼儿不禁相顾好笑。骠叔却忍不住哼道:“却来糟蹋我家!”忿然伸箸戳之,使的是水泊梁山双枪将董平遗传的技艺。那小怪也不甘示弱,抄起根筷,与董骠“枪来棒去”。
毒鼠强抽着半棵逍遥派卷烟在旁观斗一会,见那小怪越战越勇,还不时拾鱼刺儿以暗器手法投袭骠叔,使之应接不暇。鼠强忍不住取出一袋干耗子,挑选体躯最大、死状最呲牙裂嘴的一具硬骸,搁将上桌。小怪猛地见到如此庞然大兽,乍然吓个跳,横筷挑之,冷哼:“召唤这么大只怪兽想唬我?”
耗子干“啪”的摔打于毒鼠强脸面,黑一眼窝,叫了声苦,拣汤匙倒过来卯在小怪脑门芯,硬按往下,一边施压一边说:“忘了告诉你,俺祖上本乃水泊梁山好汉‘白日鼠’白胜。这招翻勺反卯术既蒙得青面兽杨志那厮,如今也能蒙你!”小怪以头顶勺,正较着劲,不意董骠得隙以双箸夹脖,顿时吱吱叫。
乐逍遥看那小怪已告制伏,乃问:“你到底是什么玩艺?”小怪吱吱哼哼,似憋不透气儿。董骠但教夹个正着,岂容又脱,调运劲道于箸,紧箍不放。逍遥看粼儿目光恻隐,便示骠叔稍松些力,小怪方能喘息,当逍遥又问时,眼泪汪汪地答:“我……我是晶缘精灵。咳咳!”逍遥不知何谓“晶缘精灵”,哼一声道:“我最烦妖怪了,自个撞上门来休怨我发符灭你……”小怪惊道:“又没害人,怎遭此劫哦?”逍遥恼道:“你把我的哥们儿揍得跟猪头似地,还敢狡辩?”小怪呼冤:“人家自卫嘛!不信你问粼儿姊姊,精灵从不害人……”
乐逍遥同粼儿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