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奸!”妞咦:“你不是架势堂的麽?”卒子:“对,但还有奸……奸细混在其中,这些敌人就是他们引……引来的!”妞儿噫:“会不会是你?”卒子眼含自嘲,抑悲道:“我也是……可还有其他的……”甜甜咦噎:“你哪路的哦?”卒子吐血道:“我是侠客山庄弟子丘黑,去年奉大哥之命易容混入架势堂,专探纳兰对我师意欲何为……”颤手又指旁边几尸,逐个介绍给漂亮妹妹:“这是王兄弟,据知本是魔教的卧底……那位塌鼻赵大哥,好像是八……八百龙的线人……咳咳……”甜甜皱鼻:“你们都很奸哦!”卒子呻吟道:“放心,现下没法奸你……”
“什麽话哩!”甜妞儿边踹边嗔,卒子吐血道:“我快‘挂’啦,拜托你少踢几脚……咳咳……”甜甜手转小箭蹲他胸脯上说:“那你还有多少秘密没交代哩?”卒子呕血道:“你……你所拿之箭,我识得是……是……哎呀吐肝啦!”甜甜恻然道:“那不是肝,是血块儿哩。”卒子眼光涣散,恍见小桥流水之畔有女洗衣,不时抬手自拭额头,思念之眸遥眺。卒子悲道:“翠姨……”甜甜忘了要紧的,忙问:“想你姨妈了?”卒:“不是姨妈,是我新过门的媳妇……名叫翠姨,姓赵。”
甜甜在他胸口上顿足,催:“快说啊快说哦!”卒子喷血道:“来犯之敌……我认得是侠……”小妞儿打断道:“谁要你说这些哩?偶要听多些翠姨的故事。”催一回发觉底下已无声息,卒子眼含遥思之情,无限怅茫,没法把他所窥知之事说完……仿佛已然回乡,苏城本就不远。他悄悄走到翠姨身边,趁她洗衣未察,用手蒙住她眼睛,从小青梅竹马,他们便如此嬉戏。
老丐袁和平仰面僵躺於地,双手仍在胸前凝固著他生前唯一精通的那招“见龙在田”掌势。
李逍遥抹眼深恸之际,耳听得旁边一阵苍老的怒吼:“如今这世道黑白混淆、好坏不分,好人没有好报,既然这样混帐,我也不必计较别人怎样看我老烈火,总之就要让你们尝尝操你妈的滋味!这还不是最狠的,等将来改朝换代你就知道了,审判日等著你们一个个狗腿子!这一天哪个朝代都逃不过,你我都拦不住!”李逍遥阻拦未及,身旁风声一霍,南宫烈火不顾有伤未愈,冲了进去。此叟平生行事全凭一己喜怒,向来亦正亦邪,脾气火爆老犹未改,眼见得袁和平为了守护他不受纳兰复仇、带伤拒敌而死,他怎能按捺得下这股怒火?
李逍遥担心有失,叫灵儿先护邵、何二老以及两个蜀山弟子先退後山,以免生变照料不全。受这群热血汉子感染,他想:“我好享受平日与灵儿在一起的闲适时光,可这个世道搞成这样,我不能只顾保住自己的二人世界。除了生死相随的美妹,我逍遥儿还需要这一干热肠朋友,而不是心态炎凉的酒肉哥们!朝廷里那些当官的不管他们平生怎样受苦,我须管!有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分大家一块儿用……”此心正是他从来所为,情义所挚,不理世人怎麽看待。
但他究是婆婆妈妈,刚与灵儿说几句,“幽悠书斋主人”何度政已爬上阶台,迳随南宫烈火而往。李逍遥转寻不著,急忙追将入内。跃过苔痕血迹斑斑的石阶,只见秦豪独自坐在旁边捧著伤腕在哭。李逍遥生怕遭袭,忙摆金鸡独立式,惕然而瞪,但听这汉埋脸自嚎:“没良心呀没良心!我过苦日子多年,为要吃点儿好的不再挨贫,竟然……猪狗不如啊我!吃里扒外的东西!”李逍遥警然道:“你骂谁?”
秦豪大叫一声扑过来,欲推李逍遥拒其入祠。恁奈“风魔神腿”早已候著,先吃一脚摔草窝深处。想起此汉剧恸之容,李逍遥一路摇头一路惊:“太疯狂了这世道……”昏黑里脚下忽吃一绊,叫声哎呀,跌在某具爬行之躯上,听见何书生叫苦,李逍遥恼:“尻,你腿没伤没折啊,干麽这等爱用爬的?哪个世外高人似此?”何度政一怔方省:“啊?对呀,我怎麽忘了……”忙爬起身来,扶著李逍遥肩活动俩蹄。
笔蘸史翼九襟前鲜血,纳兰在昏灯飘摇中说:“凭你们阻挡不了我,大队人马现下正随我几个徒弟奔赴苏城。”转脸对新关和另一小徒低声嘱语:“不要让小姐看太多杀戮,你俩先送她去瓜儿成都那里。”紫氅少女如何肯依,但她此刻唯瞠俏目,不明养父适才转笔之间,以何手法点了她的穴道?
“纳兰,她在你身边想必已看了不少血色江天!”洪日庆背靠裂墙,咯血低哼。“你与傲家掌权人一样,嘴里主张和平,实则心怀叵测,行的是两样标准,只盯著别人不放,自己却是这麽穷兵黩武!”
纳兰目送两名弟子护紫氅少女从後苑匆匆远去,他眼眶一湿,忽觉此眸已成永诀!说不出这是何等样心情。“大军朝发夕至,”纳兰噙泪自笑,一如既往其笑无声。“等战火烧到你们自家门前,你们这些外乡人就会尝到河西郡沦陷的滋味!”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河西郡,”洪日庆摇头缓叹,“那就直接找老察罕父子去罢,别害其他人!找其他人就不对了,一直帮助你们的德梅洛先生你们连他炸死了,专救孤儿寡母的那十来人你也杀了。什麽都乱炸一气,走街住店、坐车搭船的平民百姓不论外乡还是同乡,你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