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只有杀无赦!灭它肉身,打回原形,一切自会昭然若揭!”宋罡唯惊:“不……怎会……”众人皆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如此失常,只道受了妖惑所扰,一时人人自警。
厉风行喝:“妖孽你竟敢搞鬼?”晃身护住宋罡、无情,发掌欲再往宋香柠胸前多镇一道神符针,李逍遥忍不住喝道:“住手!”发剑虚撩,迫厉风行撤手,方在众目憎视之中挺身说道:“什麽‘灭她妖身’,说得轻巧!人死不能复生,若她果真是人……”那千户辛化涩在旁冷哂:“贱民懂什麽?就算不是妖,邪教妖人多杀几个也无妨!这种人留在世上做甚,只会替朝廷添乱。”
林月如瞧李逍遥刚要开口就被大片熙嚷之声淹没了声音,徒自憋闷而已。她不禁好笑:“人微言轻,说什麽都不管用的。”李逍遥怒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许搏阴嗤之以鼻:“刀尖上跳舞,看你怎麽跳!”
劈砰一声,李逍遥跳脚把他踢飞:“我就这麽跳!”许搏阴半空中叫:“捉此贼!扭到衙门去……”侠门众少只笑,均看得有趣。李逍遥抡剑磕开无情之刃,晃身维护宋香柠,刚要开口又被嘘嚷没了。当厉风行发话时,众声方寂。“小子,你敢顶撞我?庄师叔没教你守规矩吗?”
“庄屁师叔,他又没收我!”李逍遥本想说明自己无须守此规矩,但一开口又给众声嘘没了。挠了挠头,唯郁闷而已。旁边又静,厉风行振声道:“你这个後辈,莫名其妙!”许搏yīn道:“无知则无耻!”林月如率众拍掌,但只南社中人和少数北社子弟响应,林门群徒只是愣望不解。
厉风行凛然道:“不知规矩,那我就打到你懂!”信手抄起一口长剑,指向李逍遥咽喉。魔宗的人忽道:“厉风行,你要以大欺小吗?况且他有伤患,对别人说起规矩振振有词,怎麽到你手上就不守规矩了?”众声忙嘘,待厉风行冷言以对,嘘声纷停,让他回敬:“我这是代庄师叔教训後辈,怎劳外人多舌?”
李逍遥使眼色教无情快带宋香柠逃走,由自己横剑掩护。无情视若不见,李逍遥唯蹲身欲先给宋香柠治伤抑痛,不料辛化涩一刀撩手,要迫他不得靠近。啪一声响,那千户鼻梁挨剑脊一记反拍,仰跌开去。李逍遥收剑未及,忽感腕臂一沈,厉风行伸剑贴他剑脊,压得他半身难抬。
没等李逍遥凝力以抗,啪一声响,手脉已被狠拍了一记,虎口僵麻,眼睁睁地望著越女剑脱手掉地,便只不明厉风行所用何等手法恁地妙绝无伦。厉风行道:“剑气即正气。你的正气不够,剑气何来?”李逍遥心中一凛,想到自己本有诸多毛病,迎著这双正气凛然之目,不由暗生惭愧。仍想为丁宋求情,待要开口做无力辩争,众声又把他嘘没了。
“想和我打,你得先练就一身正气!”厉风行巍然道,“立身天地间,须讲正气,祛邪气!远小人,灭奸邪!否则何以为人?看你眉心印堂发黑,分明与妖邪常日为伍,如此不明是非,实属不懂自爱!速速回头罢,你还来得及!”李逍遥被他说得心头乱惊,一时不知所措,但听许搏阴怨毒的道:“回头我教人发邸报写这小贼平日做鸡做鸭捞外快,狠臭你一通,让你没得混!”
李逍遥恼道:“你又不知我叫啥名,可毁不到我头上。”许搏阴忙问月如:“他叫啥?”月如:“大眼儿呀。”李逍遥暗自好笑:“毁‘大眼儿’去吧,小甜甜眼更大,比我大多了哦……”想象得到改天邸报上有小甜甜的豔闻做了出来。这些无耻之徒什麽都做得出,平日稍加留心便知。但更为津津乐道的仍是花花豔闻,概此不受傲家所颁军令钳制。
“没正气!”厉风行斥:“若非看在庄师叔面上,绝不轻饶尔辈无知小徒!滚!”趁李逍遥走神,倏起一脚将他踢翻丈外,栽得稀里糊涂,方要起身,随著一声:“定!”厉风行扬袖晃脸,不知使何法门,李逍遥竟僵在那儿。心中大是懊恼,暗想:“我听过的戏文里,男角儿们大都厉害得紧,遇事时一出手,呼啦一下死满街人……怎麽我就办不到?”
厉风行瞪月如一眼,自抚促息,稍平咳喘,朝无情喝道:“事势紧急,你还愣著干什麽?非要逼你师父被妖孽所害吗?此间人人的安危皆操於你手!”无情持剑不言,脸色一派茫然,缓缓转面低视其妻。李逍遥见得此情,心头大急,苦於动弹不得,但听一声濒死野兽般的大嚎,殷野狐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劲,从他身旁猛跃而起,一路洒血,跌跌撞撞朝无情所执之剑狂扑而去,欲拼死维护他所爱的人。
李逍遥见状刚吃一惊,许搏阴急呼:“小心这兽性狂魔又来伤人!”其实殷野狐当下已无能为力,徒凭一股悍然不死之气支撑而已。李逍遥欲唤无声,恍然不闻天地间别的声息,但见寒光纷耀,乱刃齐出。殷野狐撞入刀林剑丛,跌步踉跄,每踏一步,身上便即绽衫溅血,不知受了多少道削斫劈砍之创!
他跌而又起,只是哑然悲嚎,血泪满襟。透过李逍遥盈眶泪雾,只见殷野狐徒瞪一双绝望之瞳,浑似不觉痛楚,踽踽穿行在刀光剑影之中,口齿混糊地哼唱他陕北故乡的小调,仿佛不再目睹人世间一切丑恶、兽性、贪婪、欺诈和杀戮、毁灭。他伸出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