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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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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第三十七章 人约黄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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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凭众人之力决然强胜於独自摸索。论单打独斗的本领,他们自然远非殷野狐、姬灵通以及那赶车大汉的敌手,但若四处找人、盯梢使绊,甚或群殴围攻,人多势众毕竟不同。何况一大群人当中智多谋广者有之、阅历深阔者有之,所谓三个臭皮匠聊胜诸葛亮,成事原不只凭匹夫一己武勇。

    得众汉相助,李逍遥郁愁之感方抒,行不多时便见夜幕下影影绰绰地立有不少人,琴声清冷,不时随风荡散,待又走近几分,赫然辨得雾间不乏八百龙装束的人物,李逍遥心头渐紧,烟雨蒙蒙之间琴弦轻拨,依稀便似昔在兰陵渡惊回千里梦的一曲“钗头凤”。

    山涧飞拱桥,如虹之贯,隐隐约约地在烟雾水气中时显时朦。桥上寂坐一青衫人,只手抚琴,与一个擎伞道士隔桥相对,良久不动。那道士长身悄立,空荡荡的右袖飘垂腰畔,两人都似冥神入定,浑若未觉旁边围立许多不速之客。李逍遥走得又近些,众人似均未察,无一回头望顾。但他每近一尺,心头惊意愈甚,只因桥头不少面孔竟非陌生,其中不但有南宫烈火这等魔教人物,连辽东“强横霸道”四大豪中的鬼胄道竟也在场。而桥上所坐之人正是宫九。

    鬼胄道阴恻恻的道:“蜀山封三,看来不须我出手拆你招牌,仙剑派的神话就将被宫九破了!”旁边一人嚼参道:“听说前夜与太婆斗法,封三几近全力。看这满天妖障,太婆似仍在左近。蜀山十二剑侠再不到齐,这面招牌保不住喽!”李逍遥识得此是关东强雄麾下的轻功好手,名唤杜黄皮。但当听见蜀山封求败之名,自幼早已梦想一见,顷时激动难平,心里还如何装得下旁人?

    任凭他怎生急切,那长身道士也未回头转面,只向小桥撑伞而立,背朝李逍遥在人丛间隙殷殷张望的目光。但见他身著一袭天青长袍,裾及膝下,外罩一笼网状白丝披肩,握伞的手亦裹有网状手套,袍裾下布鞋白袜,身躯笔直如一杆青竹;此人气清神庄,衬著这般服色更显片尘不染。李逍遥一见便不失望,无疑此正合他心目里蜀山剑侠的形象气宇。又见那道士右袖空空,暗惋:“可叹这只曾经御剑如神的手毁在他师弟老修这厮的剑下!”

    李逍遥看到鬼胄道在场便感不安,幸好路上先已收藏湛卢宝剑於“乾坤袋”里,倒也不虞再遭此人出手掠夺。稍注得一会,看出不寻常来。虽说宫九凭桥独坐,势如一夫当关挡人去路。但凭此间众人的本事若要使轻功纵跃而过,小涧孤桥究拦不住。宫九背後数丈外烟雾飘移时淡时浑,原来早已守立一群“南社”白衣箭士,在对岸严阵以待。为首一白袍书生不时咳嗽难止,正是李逍遥先曾会过的“南社”山长朱未恋。

    宫九背对强弓箭林,浑若不见,信手弄弦之时连眼皮也未曾稍抬。李逍遥暗觉他身上竟似邪气大减,孤孑的躯影越发深笼一股寂寥难遣之气。仿佛不再是昔日那个薄幸绝情的宫九,只是一个宛似锦瑟般满怀追忆的人。李逍遥心头疑惑,怎知宫九何以变成这般。左近并无太婆的魅影,宫九面对封求败,无疑是平生劲敌。李逍遥暗感他貌似放松,其实内心亦紧。他拨弦半晌,琴声仍显涣乱难定,总也继不成一韵连绵不断的曲子。

    然而封求败也不轻松,虽然他面对的是素称“天下第九”的宫九,此人身兼“食菜事魔”与“天蚕教”秘传异术,据说已然练成了当世绝无仅有的“冰冥神掌”,又有传言称是死不了的人。封求败当下感受的杀气却非来自宫九,反而暗觉宫九的琴声纷乱难寂,竟聚不起丝毫杀气,一如他的心情。

    封求败所感到的杀机正如李逍遥所见,其实来自鬼胄道所率六名遁甲奇兵。此六人各以玄麻大布罩头披肩,仅露双眼,状若大食回回。他们甫现身便已抢占六壬遁甲方位,把封求败围在其中,虽遥距丈许,六合既闭,连生门也未留给他。李逍遥寻过来时,看清了这六名遁甲异士凝势不动的身形,不免心头暗凛,只觉此六人功力之强,法门之深,绝非先曾会过的遁甲战士可比。拆开来单打独斗或许未及老苍龙,但当六壬合一,似又远远强胜於老苍龙一人。

    李逍遥屡吃“八百龙”奇门遁甲秘术的亏,多少知些门道,晓得在他们六壬术数演变成阵之後,别人不论仙术巫法还是蛊惑伎俩大都失灵。非但他唤不出匣中剑、使不成天师符、玩不转鬼哭藤,便连妙法无穷的灵儿甚或太婆这等魔域奇宿也不免受制。只不知封求败的蜀山剑术有无此虞,但从鬼胄道之言推想,似乎八百龙的六壬阵形已困了封求败一夜,始终未见他使出独门“万剑诀”破解此阵,双方僵持至此,八百龙亦未贸然发难,直到宫九出现,情势似於封求败越发不利。

    不论有无丁情此事,“八百龙”与蜀山仙宗总是宿怨难消,只因“八百龙”的创派先人柳杀神本属蜀山“魔宗”,与独孤剑圣一脉自来水火不容。封求败若为丁情出头,他便面临宫九之狙,倘想打救丁情,无论“南社”还是“八百龙”都不答应。“八百龙”此来乃为求亲林家堡,一方面要讨好林天南,不免要助林家堡与“南社”继续扣留丁情,岂能让蜀山派把他带走?但另一方面,“八百龙”也要乘机与蜀山剑圣的门下算一算陈年旧帐,毕竟仙宗驱逐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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