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卦试困之。欲待封求败稍现破绽,一击即破。
李逍遥看封求败气势凛然,果是高人风范,心仪之余又微感忧虑:“可是他没剑怎麽使得?”因见封求败身边除了一支油黄纸伞,别无佩物。李逍遥想到自己现有三把剑,有心助他,忍不住叫道:“封三侠,若需要剑,晚辈可提供一支。”封求败浑若未闻,只阖眼闲立,仿佛神游物外。昏暗里不知何人冷哼一句,语伴以嚼:“小孩子有何剑可借?”
蓦地但见李逍遥另一只手上寒刃森然。顷间不但林月如眼为之亮,鬼胄道双目一凛,也即动容:“湛卢!”不由地同杜黄皮交换个百般不明的眼色,彼此惑然,怎知这口宝剑如何又到了李逍遥手里。昏黑里虽未认清李逍遥的形廓,但想湛卢宝剑分明由老苍龙一行押送,凭老苍龙的本事怎会出此岔子?
便在此时,山上又传飞报:“一群蒙面高手拦截魔宗三剑客厮斗,情势极之混乱。君天师兄担心贼人趁机混入寺内,急盼增援!”李逍遥身边起了一阵不安地躁动,朱未恋尤其动容不已:“怎会来了一帮蒙面高手?”究因当下分身无暇,徒急而已。南宫烈火见状冷笑道:“林天南不自量力,拣了一个烫手山芋往怀里揣,倒要看你如何收场!”说著,揪林月如便要退入山林深处,朱未恋如何肯舍,急道:“哪里走?”伸折扇“噗”地打穴,不料南宫烈火拽林月如身子迎挡,朱未恋不得已缩回折扇,一时剧咳难定,忙取佛耳草填口乱嚼。
“幽悠书斋主人”何度政发红的眼光片刻不离南宫烈火身影,原本脑筋已渐清醒,但见南宫烈火劫女欲走,他不禁又触心病,头里轰然乱鸣,想起当初新娘子遭掳的痛事,顿时又乱了绪念,急喝:“奸贼找死!”怀中破书斗然翻旋到了手上,页卷间隙刃射如梭。
砍柴老彭和常遇春忙呼不可,抢身抱阻,怎当得何书生疯劲又发,乱踹两脚,老彭便如走箭般栽入草里,常遇春大枪脱手,也翻滚数个斤头堕下山涧。李逍遥一时怎知这两人为何倾向南宫烈火,看他们神情似是认识。但已不容细思,何书生荡卷飞刃,如清泉之泼,万珠之撒,去势何等迅疾!只见他甩书之际,宛若巨形水扇一般尽倾刃芒,纵能削及南宫烈火身上,似他这样猛倾大片刃光,只怕林月如也难保不遭池鱼之殃。
李逍遥未暇把湛卢掷送到封求败身边,只好先抢林月如,欲把她拽离乱刃倾洒的险境。不料鬼胄道、杜黄皮同来夺剑,此二人的身手任谁也不能稍存轻忽。李逍遥横衔湛卢在口边,飞身越涧,左手朝林月如急探,右手挥舞越女剑逼得那两人难以近身。
但因此碍,林月如已被强锋拉开,南宫烈火本不肯放,陡见强锋口中噗地喷刃,与另翼荡射而至的大片书中刃交映奇辉,两相夹击。南宫烈火顿时左支右绌,毕竟耶律强锋和何度政的奇门兵刃堪称稀世难见的绝艺,南宫烈火单打独斗的武功虽然强胜二人,可他昔已吃过何度政一亏,究竟不能再掉以轻心,又见耶律强锋的异技比起何书生只高不低,当下他仅剩一臂,不得已放了林月如,腾手发掌,同时连连後跃,身前荡起一道炙烈掌风,何度政贸然急进,撞入掌力激荡范围,震得连摔七八个斤头,书中飞刃顿散。
两道左右交炽的厉芒加上南宫烈火的“日炙烈掌”,林员外所赞助的观山亭不免荡然摧尽无余。其时强锋显得心不在焉,只拉了林月如退後即罢,却不追袭南宫烈火入林。朱未恋却不便宜了他,忙教南社众人放箭。但听南宫烈火在林中大笑:“你们在这儿慢慢玩罢,我上山逛逛寺庙。”朱未恋变色道:“不好!山上无人挡得住他……”
耶律强锋顺手拍开林月如先前被点的穴道,随即避离另处。李逍遥同他一般无心理妞,只因一个抄身来夺剑,另一个转身忙避。自始至终,宫九与封求败各皆目不斜掠,但当南宫烈火往山上去时,封求败笔立的身影终於动了。他只稍一动,旁边六名关东遁士同时发作,原来每人均有一只手按入袍襟,顷刻齐唰唰拔刀削撩,六人动作如一,出手之快速,配合之精密,实属难以想象。
李逍遥忍不住想帮忙,不料背後飕然侵来三道劲气,他顿时毛为之栗,晓得此乃林家“气剑指”,其强劲难防之处尤胜於曾经令他苦不堪言的“一阳指”。虽说林月如的“气剑指”尚未练到楚二那般了得,究也不弱,且是李逍遥的天生克星,每次发袭必教他狼狈不已。幸仗身法快捷避了开去,张口惊喘之际,不意将湛卢失落在地,他忙於著地翻滚,待得林月如拾起宝剑,方知湛卢在这种情形下物归原主。
林月如既拾起湛卢,强锋等人便不来夺,只是人人都觉不是滋味,因为宝剑等於让她自己抢回来了,“八百龙”就算想要表功也无从说起。李逍遥却是坐定了倒霉运数,林月如一瞧宝剑成此残缺模样,顿时大恼,恨目寻视那翻滚躲避的身影,愤然道:“狗贼,看你干了什麽好事?”此剑是李逍遥撬折,虽属无心,究感亏欠,当然欲辩不得。
於是月如气冲冲地来剁,李逍遥逃路被强锋和杜黄皮所阻,眼看无侥,斜刺里忽见陈猱头、老彭齐齐抢身来护,纷叫:“休要蛮不讲理!”林月如最恨别人说她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