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正猜:“崆峒派掌门?”那糟老头啃了一口甘蔗润润喉,头朝塘面接著喊:“师叔一级的人物!”风转眼把这半吊子嗓声呼啦吹没了,大塘微波不荡。李逍遥暗感好笑,透过糟老头踩在脸上的脚底板望过去,但见水家姊妹不知为何相顾失色。
水汶汶怒斥:“虾儿别瞎说!你长点志气好不好?有道是家……”没等说完,那老头立刻接过了话尾,冷哼道:“家丑不可外扬是麽?却晚了点儿,招谁不好呀?他妈的却惹到咱鱼羊帮何家兄弟头上了,我噗喂呸!”一口臭痰喷在李逍遥秃脑门上,踩颊的脚板一碾而紧,把他面肌挤皱一团。那糟老头随即歪转了脖,朝夜色河塘扯喉大叫:“有谁不知咱家老大何子丘本是那……咳咳……本是那崆峒派……”嚷没一会声竭,忙不迭地揉喉乱咳,自感苦恼:“调门扯高了些,嗓子没能跟上,你说这整的……”
李逍遥双眼不由瞪大了些,正猜:“崆峒派掌门?”那糟老头啃了一口甘蔗润润喉,头朝塘面接著喊:“师叔一级的人物!”风转眼把这半吊子嗓声呼啦吹没了,大塘微波不荡。李逍遥暗感好笑,透过糟老头踩在脸上的脚底板望过去,但见水家姊妹不知为何相顾失色。
崆峒,亦属久负盛名的武林门派。对这个有名的门派,李逍遥的了解仅止於传说中的“七伤拳”。自小作梦都想学,究因搞不清崆峒派在哪儿而去不成。且尚不知崆峒派将来会於自己有莫大的瓜葛,自也未暇想起日前已与崆峒门下打过交道。虽感那糟老头何子梁朝著空荡荡的河塘吊嗓报门户未免有虚张声势之嫌,但想光是一个“师叔级人马”就已足把水家姊妹唬得面面相觑,由此而见崆峒派果然能唬得了小姑娘。
“七──伤拳,实在是听听就叫我鲜血沸腾,就跟锅里煮的鸡血汤似地!它是那麽璀灿,那麽夺目!自从玩过牵线偶戏‘徐小虾武林漫游记’以来,我对七──伤拳给人体造成不流於表面的可怕破坏力就已欣然神往,就有如北村叔公归纳出贪婪、势利、欺骗、愚弄、浮夸、偏执、促狭这‘七宗罪’是每个腐朽王朝将死必有之徵。很想知道它对奇经八脉到底是怎麽个破坏法……”李逍遥在脚底板下浑忘践踏之苦,浮想联翩的只是武学中一门惊人艺业,而非自身的处境。“不过,在搞清楚之前可别挨七伤拳给捶了,因为我还不知道怎麽医──”
何子梁踩在他脸上的脚狠狠一蹂,侧头瞅了瞅,看出这少年似已没剩半条命,眼光里竟无丝毫畏惧之意,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小子……”
李逍遥犹未闹明白水家姊妹所惮者何,无意中低眼瞧见身下撒落几锭银两,不由暗自郁闷:“今儿怎麽一爆再爆,又掉东西……”探手正要拣回,旁边伸来一只脚急踹他手背。李逍遥吃痛缩手,游虾儿脚没落稳连忙抢去地上之银。这无疑形同於滚水烫著了猫尾,李逍遥怒气上撞,“我数到三,自个把东西放还原处。一……”游虾儿朝他脸上“噗喂”一口,唾毕忙往後蹦,说道:“你起得来再数罢,秃Bī!看你那脑瓜就跟三岁娘们那儿似地……”
李逍遥大怒:“二!警告你噢,再不归还我丢的东西,等会儿你鸡鸡那儿就跟两岁娘儿们也似了……”何子梁所擅便是腿功,常跟人说自打八岁那会儿就能使临清弹腿想踹哪踹哪,当下一脚跺定,谅这秃儿只能学乖,想起先前乘艇靠近船屋时望见李逍遥同殷野狐打得不亦乐乎,又似跟水家姊妹要好,不由暗奇,皱眉瞧了瞧他,哼一声道:“小子你到底该算哪一边的?”
李逍遥依气动之法,暗运一口真气於那只尚可动弹的手上,眼瞪游虾儿,说道:“你还来得及把捡来的东西一样不少地放回原处而且一寸也不许岔了方位。”游虾儿哼哼道:“你怎麽这等来劲哪,秃Bī!”李逍遥暗自活动那只手,悄朝何子梁裆下做虚抓之状,水柔情见何子梁竟没察觉这顽童的举动,不禁好笑,说道:“姊,都说鱼羊帮的何家六老好了不得。可我瞧著这情形总像是老水手要往痰盂里遇溺……”
李逍遥没工夫搭理旁人,兀自怒视游虾儿,说道:“当然来劲啦!只许我抢别人东西,不准别人捡我丢的……”暗注真气於五指屈张伸握的手指,何子梁没留意胯下动静,转脸朝水柔情翻翻白眼,干笑:“丫头嘴行!与其跟丫头娃儿斗嘴上之能,不如改天送你个痰盂当便壶用。”游虾儿怒呸李逍遥:“你什麽狗屁歪理?”臭痰飞过来沾在何子梁脚上,何:“没瞅见我正踩著他脸麽,你唾谁呐?”李逍遥:“问得好!这理歪得就有如千古以来改朝换代的一个诱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何子梁皱眉不已:“时下到处是探子,说这干啥?”
“三!”李逍遥咧开嘴乐,游虾儿脸色刚变,倏听何子梁一声怪叫好不诡异。
飞龙探云手!
刹那间犹如探囊取物,任凭何子梁下盘功夫浸淫数十载之能,可怜临到老来大意失荆州,只顾跨腿踩人,不料授之以柄,遭李逍遥斗施天下一等一的空空妙手猝袭,命根子操於别人之握,便纵有天大本事一时也没辙。
何子梁五官挤做一团,瞪著李逍遥,喉发怪声有如枭鸣:“合著你数到仨是冲我来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