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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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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杯弓蛇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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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哑然失笑时,霍小玉嘤咛一声软绵绵地倒向他肩头。李逍遥吃了一惊:“这……”虽不明何故,因怕她跌落枝梢,只得揽手扶住她那著名的腰肢,心下突然想起灵儿:“此时她是不是一个人孤独无依?”念犹未转,眼光瞥及霍小玉孅秀的背梁,始见一对血红夺目的铁蝴蝶深嵌她肩後靠近背沟之处。顷间一愣:“何时著了道儿?”只听那马脸妇人也自惊叫:“四哥,你……”赵四僵立良顷,手中斗笠垂落,方才现出右肋一枚钉入“日月”隐穴的玉骨针。此穴素属密蔽难辨的所在,与“期门”相邻,因其近挨胁下,原本极难觅得真确,但就在他抄接斗笠之时,甫一抬臂,玉骨针出其不意地随笠悄射而来,瞬间封镇血脉。

    李逍遥通晓一些针石之理,立时看出赵四此穴锥针,最多只有一个时辰可活,而霍小玉背上流沁黑血,亦中胡小蝶独门暗器之毒,对决之势初现,顷间双方各已受了致命之伤。李逍遥心念未动,身子突然急坠,霍小玉无力自持,轻功顿减,当下李逍遥也没法提气腾身,两人便从枫树枝梢跌落地面,幸有草茵相承。金十二欢叫道:“小妖女不成了,妙极!须拿她来剜心下酒,活祭星云方丈……”

    从树梢跌倒之际,李逍遥忽觉手腕松开,霍小玉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竟尔不再扣脉。她扶著树干缓缓立起,瞥眼瞧见小和尚仍在旁边发愣,不晓得他正在动何念头,居然没有趁机逃开。夜降小雨,丝丝如帘,山风骤寒。李逍遥看出霍小玉所中的毒他没法解,想是马脸妇人自淬的蝶毒。他本可乘乱离去,眼见四周弓箭手搭弓齐瞄这受伤的黑衣女子,只要他一走开,弓箭手再无顾忌。因他仍做小沙弥装扮,而“南社”中人自居侠义道,见一个寺僧落在霍小玉之手,不免投鼠忌器,只挽弓包围,究也没敢贸然放箭,否则箭如雨落,凭霍小玉眼下的情势,决计凶多吉少。

    李逍遥心下犹豫:“虽说是魔教中人,可她兄长霍力王却不失为一条好汉子!魔教的棒胡、还有宋姑娘……我没看出他们魔性在哪里,难道我修为不够?分辨不出孰黑孰白,反不如一干平日里只知咋咋呼呼的江湖痞子更有‘正义感’?”一时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只凭一己良心行事。他的良心告诉自己:“霍力王的妹子作恶,我不应助她。可是她……”她身中剧毒暗器,恐怕命在顷间,如何可以见死不救?

    “怎麽这等不小心?”他不明霍小玉的身手如此了得,怎会避不过胡小蝶的淬毒暗器。急想不到根除蝶毒之法,身上所怀之药倒也不乏暂抑毒性随血攻心之效。只得取药欲来帮她缓解危急之势,有意无意地移身挡著弓箭手的视线。

    霍小玉见他并未趁机逃开,不免奇怪。眼波朝他脸上转了转,忽问:“他们说我杀了星云方丈,小和尚,你不想报仇?”李逍遥哑然无语,帮她拔除背梁上的暗器,心想:“这对铁飞蝶做得跟真的蝴蝶一样,那老牌女诗人跳起舞时,从袖里乱撒红蝴蝶,其中真真假假,竟在蝶舞之间夹带两枚这等状的暗器,原也难以提防。”霍小玉见他取药欲来敷她背伤,心下一凛,翻手扣他腕脉,冷笑道:“小和尚,没事献殷勤。我信不过你!”

    “女人!”李逍遥打娘胎里呱呱落地以来,身边便不乏女人,从老婶那等样,到香秀两姊妹,此後连遇灵儿、月如、傲雪、小桃、甜甜、马家小船娘……总是莺莺燕燕,他一直懵懵懂懂地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女人。在他生命印象中,女人似风、似云、似雾、似水,似昙花易逝,似流水无形。他不明白小甜甜为何总是屁颠屁颠地跑来跑去,不明白小桃为何总显得神神秘秘?此刻自也不晓得霍小玉的心思怎生转法,心想:“像我这种帅哥级人马,不必献什麽殷勤。我只是想帮你忙而已。”

    “小和尚,”朱五冷眼旁观一会,突道。“这妖女害你方丈,杀你同门。你要报仇,我们帮你。”

    “报仇?”李逍遥不禁想,“偌大江湖,难道除了爱与恨、报仇或夺宝,就没别的事儿可做了?”霍小玉并不因众声指斥而争辩半句,悄瞥身边小和尚,突然冷冷道:“你真以为我杀了星云方丈?那你不妨报仇罢!”出乎意料地,她又放开了李逍遥的手。李逍遥想起那天他何尝不也似此遭许多人众口一词地胡栽黑锅,心情一阵激荡,不禁哑声说道:“我信你不是鬼域孤儿。”

    此非一时冲动之言。他曾历兰陵渡之事,晓得“鬼域孤儿”其实是太婆絭养的妖兽奇兵,太婆所属的“鬼蜮流”未必等於魔教。虽说太婆後来曾为光明顶的长老,然而二者行事全然不同,正如黑水老鬼所说:“拜火教是为天下苍生谋利益,殷教主派我来清理门户。”

    霍小玉心中越发奇怪,实未曾想寒山寺中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和尚居然所知非浅。趁她一怔之间,李逍遥帮她把药敷上伤处,低声叮嘱道:“为免毒性加快随血攻心,不要再跟人动手。”话声虽哑,究在耳鬓厮磨间,霍小玉自也明白其意。李逍遥低眼瞥见腰间一处死穴抵著玉骨针,才知霍小玉拉他陪著到鬼门关逛了一圈,适才敷伤之时倘有异动,他的小命先已不保。

    李逍遥心下暗叹,虽然看出霍小玉防他之举,只做未觉,待敷伤毕,霍小玉才把要命的针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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