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就……就好了。”李逍遥心下暗叹:“带着这么漂亮的妞儿出来走江湖,除了一路招蜂引蝶以外,应无好事。不是嘴跟八万,就是嘴跟九万似的,要不然就是五万……”但听箫声低去,清凉宝宝却在帆上嘎嘎大叫,急得不行。李逍遥和灵儿不约而同地仰面,清凉宝宝手指前方,脑袋却咚咚撞击桅木,似有不妙的暗示。
李逍遥奔到船首只一望,便惊得手脚乱了方寸,唤道:“快抛锚!别撞上去……”灵儿未及去瞧上一眼,依言抢到后艄,与清凉宝宝这等木制“大力水手”
一起扳稳了舵盘,李逍遥也来帮忙,三人合力抬锚丢下水去,犹未松一口气,船首似已触物,甲板为之一撼,摇晃得几下,两个人加一个木偶全跌坐在舷边。
幸好抢先刹停了行驶之势,才没撞坏了船头。李逍遥究是不放心,不顾伤乏之苦,爬也爬上船首探头察看,灵儿生怕有失,也随伴身边,但见船首横绊三条粗如大柱般的锁链,半点前进不得,再往前又有九道巨链横江,锁死去路。乍然见得此景,灵儿不由呆住,转面一望,岸边断桥上哪有人影?
李逍遥不由怒道:“定然是萧乘龙那厮搞的名堂!”拔出湛卢,气冲冲的瞪了灵儿一眼,又道:“看来要打一架了,你可以两不相帮。”灵儿比他细心,瞧出那些锁江巨索锈迹斑斑,半浸水面,与水草混杂,若非近看,岂能留意得到水草遮掩之下暗布锁链?仅凭这般情状便知早已锁江多日,亦非萧乘龙一人之力所能办到。其实应为当初在此结寨驻防的官军水师所布下的铁锁封江之阵,用心良苦,必是为防棒胡残众从水路脱逃。如今棒胡已亡,官军撤离,却没拆掉一应设置,难免贻害百姓。她虽猜到原委,但见李逍遥大发脾气,怎说得清?
李逍遥重患未及痊可,连剑也握不牢,说是要寻萧乘龙打架,其实一点谱也没有,反引得灵儿徒为他担心不已,幸好萧乘龙没露面。他也不去寻,转到船头趴下来拿剑劈链,湛卢虽利,却短了尺寸,船头高翘,他这时使不成轻功,提不上内力,哪劈得断?灵儿便要帮忙,他转头瞧出她面色苍白,纤手乏力,显是仍有不适,若耗多了气力,难免损伤身子。他嘴上虽硬,心下却软,拉住她握剑的手,说道:“别急,且先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再说天色不早了,急难过得这一关。”
灵儿不由自己地跌坐在他身旁,试着运几下真气,究是难以凝聚得成。李逍遥看她面无血色,神情憔悴,更多了一层风霜之色,较之初离家门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由得心生疼惜之意,歉然说道:“跟着我出门,让你徒吃了这许多苦头,真是对不住!”这本是关切之语,在灵儿听来却显得见外了,暗感不论是言辞抑或眼神,两人之间竟然变得生分,她不禁心中郁郁隐痛,闪出一个以前不敢想象的念头:“他……他会不会变心?”突然害怕起来,眼圈一红,不自禁的想依入他怀里,却又害羞,正迟疑间,李逍遥却落手摸她的脉,说道:“别乱动哦,这是‘望闻问切’中的‘切’!”
灵儿知他探不出究竟,但也不拂他意,乖乖让他把脉,一对妙眼似秋水横波,盈盈定眸在他那煞有介事的脸上,暗觉这惫懒郎儿神情正经之时好不可爱,但想起他的忘情负意,不由既嗔又怨,亦悲还喜。一颗芳心不觉痴了,柔肠千转,尽绕在他一人身上,哪怕自己身受百般苦楚,也自甘之如饴。李逍遥哪知她如此爱恋自己,摸了一会脉象,沉吟道:“想来你是着凉了,所以肚痛。清凉宝宝虽好,可是番薯不能多吃,因为胃里有风就会疼……”灵儿不禁想笑,但又忍住,早料他不明所以,难免又生出莫名的悲哀之情,暗叹:“逍遥哥哥本来是聪明的,可是要紧时候他却又糊涂得紧!”
李逍遥正要开药,灵儿说道:“等歇会儿,灵儿用雷咒试试劈开那些链子。”李逍遥忙道:“别!我最讨厌打雷了,而且那么粗大的链子,想必雷公也劈它不动。”摆手教她探耳过来,大眼溜溜一转,低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真是一点没错。我看此事须得着落在某个人身上方能解决……”说话声音压得更低,眼睛却瞪得更大,而且瞥着江岸,似在寻找什么。
灵儿心中明白了几分:“是说萧公子吧?”不觉微抿小嘴,这神情又落在李逍遥精亮烛烛的眼里。“又嘴跟八万似的……”
蓦然间帆篷一动,无风自转,咯吱有声。李逍遥犹未生出反应之念,随着一声箫语呜咽,调转“一剪梅”,脑后骤传几句清吟:“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灵儿瞥目见有一袭青影从李逍遥背后斜斜投落,不由得吃一惊,生怕有险,想也不想就抢身立在那人跟前,这时才听清了这几句旧辞,竟尔说破她此刻的心情,怔然之际,脑中闪出另一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清凉宝宝听到动静,猛地一跃而出,未及抛撒鬼哭藤,被那人扬手摔出一道劲猎袖风,正中其胸,叭一声跌回后艄。李逍遥已然察知萧乘龙便在身后,急欲拾剑,手刚伸出,倏地只觉后肩至腰数处穴道齐麻,袖风过处,身子已动弹不得,啪的一拂,扫翻在舷栏旁,背梁重重一撞,船板顿时折裂几根,直疼得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