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心中不由的吃了一惊,但却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道:“不要解药啦,楚二?”
楚香玉揪发扳转了于文凤的头颈,扭得骨头咯咯的响,李逍遥正担心她脖子拧断,眼光投去,却见于文凤俏面被生生扭偏,露出粉颈上深钉仅余半截的一簇寒针。楚香玉冷冷的瞪了他一阵,教他看清了这小道姑耳后露出的针芒,方道:“看见了?”李逍遥心下暗恼:“这厮没等我回去救他,竟然自己挣脱了木三思所做的套儿,反而跑来捣我的鬼。这下可糗了!”表情仍未改变,眨了眨眼道:“看见了。”
楚香玉一只手揪发,另一只手扣腕,教于文凤无法挣脱,只发力一扭,顿时令她痛得晕厥。李逍遥心中急转念头,一时不知怎生相救,只因于文凤落在此人手上,虑及楚香玉心黑手辣,惟恐稍有差池便会坏她性命,难免投鼠忌器。楚香玉究在江湖浸淫得久了,早溺成了人精儿,看出李逍遥束手无策,狞笑道:“你有落雨神针的解药可救这妞儿,一时半会她当然还有救。”
李逍遥也非糊涂脚色,明白他想要什么,摇头苦笑道:“聪明!真不愧是奸人本色……果有余地留給相互间有台阶下,可是我若不先弄药帮你解蛊,你又怎么能放她过来吃你毒针的解药?”楚香玉点头道:“让你多走几步路,江湖就被你給闯开了。”李逍遥眼见于文凤已被拧得嫩颈快折了,心下暗忧,却笑道:“不怕我突然用魔神玄衣的身法闪到你背后,重演一次飞泻三十尺的好戏?”说完作势要动,楚香玉果然变了脸色,究是忌惮这少年一身鬼神莫测的轻功,不由得拉着于文凤后退,背倚树丛,掰转了她的头颈,作势要推下山坡。
这便轮到李逍遥变色,其实他见于文凤非但身中毒针,更是已被制住了要害,只要他身形方动,此人狗急跳墙之下难免会先杀了她。李逍遥哪有把握硬碰硬地救下这小道姑,刚才一番做作无非只为试试楚香玉的底线,见他果然亮出底牌,拿于文凤的性命要挟,立时便不敢轻举妄动了,眨着大眼,心下仍在寻计。
楚香玉却没給他脑筋急转弯的工夫,抓住于文凤的头发,疾声道:“小賊,反正我已被你下的毒蛊折磨惨了,你若还敢乱来,就算我要死,也得先拉个垫背的……想救这小道姑不难,只有这样我才信你拿得出解药!”李逍遥急寻不出计策,顾不得再装镇定,搔头问道:“还差几个时辰容咱交涉?”
“几个时辰?”楚香玉不由失笑道,“寒针封颈,你说毒血需要多久侵至头颅?”李逍遥情知他说的丝毫不假,不由得叹道:“这不就只剩半杯茶的时辰都不到?就是給你现做解药也来不及呀!”话是这般说,手脚却动得飞快,没等楚香玉探头瞅清,转眼间李逍遥已转过身来,手捧一黑一绿两颗新捏的药丸,抹汗道:“黑的内服,绿的外敷,只消插在有针之处,那蛊就……”走近几步,做个翩翩起飞的手势。“就‘纠’的一声蹦出来了。”
楚香玉将信将疑,喝道:“休再走近,把解药准准地丢过来!”李逍遥正要依言照做,不禁又摇头道:“万一丢不准又掉了怎么办?不如再走近些,好投得保险一点儿嘛……”楚香玉疑他走近便要捣鬼,忙道:“你再不老实点儿,我的手便要发抖,到时这妞儿嫩脖断了,你可莫后悔!”于文凤性命操在他手上,这岂能玩得,李逍遥不由收敛起冒险之念,心道:“且等你放开这妞再说,要逮回你还不容易?”仗有风魔轻功,料想追他不难,便把解药扔給了楚香玉,口中喝道:“还不放人?”
楚香玉接住解药,迟疑了一阵,没敢立即放入嘴里,瞥看李逍遥那跃跃欲试之态,冷哼道:“急什么?等解药见了效,再放人不迟。”他也是识药之人,虽说急欲取出那只蛊,却并不冒失乱服李逍遥所給的药丸,先试出药丸中绝无迷魂、剧毒之物,方才放心使用,眼光溜了李逍遥一眼,问道:“要等多久方能见效?”
李逍遥闭眼掐算片刻,默数到三十,突然咧嘴一笑:“把针拔出来就见效了。”楚香玉心中一下犹豫,咬了咬牙,猛然反手拔出那三支镇蛊之针,心想:“若他胆敢搞鬼,这三枚针便先刺入小道姑眼睛里……”哪料拔针之时,后颈至背股尾端“腰俞穴”一阵剧烈的抽搐,仿佛突然间被抽了筋髓一般,不免怪叫一声,两腿一激灵,一股尿汁失禁般的射出二三十尺远。
李逍遥不禁睁大眼睛“哇”了一声,只见楚香玉霎时痛倒于地,身子蜷作一团,仿似受惊刺猬。但却不由的缩回了双手,抱住头颈只是抽搐扭颤,于文凤晕倒一旁,李逍遥急忙握住她脚踝,飒一声拉了过来,眼见楚香玉此状虽说痛楚不堪,那只毒蛊却也果真从体内逼出,但不是仿若他所说那般“纠”一声蹦出,居然随着陡然失禁的尿汁喷将出去。李逍遥转头望顾,心想:“哦啊,想是解药调得对是对了,却未免忒霸道了些……”正要去捉楚香玉,哪料草丛里飒一声窜响,一个蓬头垢面的影子扑将而出,抱住他一条腿,号嚎道:“陈公子,别抛下我!”
其实李逍遥不过是要蹿去捉楚香玉,此时机会难得,若然被这狡猾之人逃脱,非但功夫白费,要救出丁情夫妇更难办到。他正急于扑身来捉,哪料沈璎璎这等样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