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目中精光斗闪,唱道:“那你呀你咦呀咦你可就莫怪我们辣手无咦呀咦呜咦呀咦呜咦呀咦呜情!”
“情”字出口,丁情便叫道:“小心!”李逍遥一时转不过弯儿来,问道:“小心哪边?”丁情刚说出“底下”,弦声骤然拨响,朝上发出数道来自宫商角徵羽的劲气,李逍遥总算身急脚快,咬衔剑身,扯了丁情急掠,刚蹦起身来,那亭顶草盖登时摧毁,化为无数飞屑。
李逍遥百忙中转头望见,心下惊叫:“哇!有这么厉害?都赶上了传说中的‘六指琴魔’了……咦呀咦呜咦呀咦呜咦呀咦呜!”身在半空,犹未找到落足之处,牛背上那垂头独弈的乱发棋手突然掷射一把棋子,飕飕破风劲响,笼罩住李逍遥全身。
李逍遥哪料一把棋子竟能射出这等声势,心中又惊:“咻嘁嘛嘞哋!”半空急变身法,连串斤斗倒翻,忽荡起忽荡落,还来了个大回旋,折到一株树下,闪身避转,睁大眼睛一瞧,那棵树嵌满了黑棋子,宛如马蜂窝,却密而不乱,拼缀而成七字:“一枰袖手将置之。”
李逍遥刚把头往树后一缩,牛车上却甩来水袖,唰一声响,卷树连根拔起,朝李逍遥抛头砸去。李逍遥见是那老生使的手段,不由又哇了一声叫,步位踏“坤”、“艮”、“坎”跃转“离”、“兑”、“乾”,堪堪避了开去,不料草亭里那琴师又拨弦激射七道劲气,便在李逍遥刚踏入“乾宫”方位时,由西北形胜之位掐定五行之属金,七气封罩“天风姤”、“天山鱁”、“天地否”、“风地观”、“山地剥”、“火地晋”、“火天大有”,这七处正是李逍遥无论怎么闪身都必取的逃生方位,顿时满地激尘如溅。
李逍遥身形一挫,又是一大簇破风声响,牛背上那棋士撒来一把白棋,雨点般倾头落下,幸好旁边又有棵大树,李逍遥扑身急躲,只觉树干剧震,叶落如梭,百忙中探脑袋一瞧,白棋在树干上缀成另外一联,字字深入树心,写的是:“何暇为渠分黑白?”
这三人出手奇快,又配合得形若一人,李逍遥落了后手,连躲避都忙不过来,却哪有片刻余暇使出剑法御对?刚缩到树后,那琴师拨弦发出一道更见凌厉的半月形劲气,排头推射而到,李逍遥见势不好,急忙背着丁情蹿身跃开,噼砰一下大响,土尘纷起,刚才藏身的那株大树齐腰截断,轰然倒砸下来。
李逍遥大叫:“你妈!”脚底滴溜溜急转,斜闪十七八尺,仗着身法敏捷,避开那棵砸倒的大树。一口气未喘过来,突觉脚下软乎乎滑溜溜的有异,低头一瞧,鼻际先熏然大臭,瞅得分明,叫道:“哎呀,踩牛屎了……”原本这一溜转是要滑出这三名好手的合围之圈,既无还手的余地,哪还有心恋战,打定主意溜之大吉,不料竟踩着屎,忙不迭地跳脚乱甩,身形稍受阻碍,逃机登失。
那棋士骑牛横挡在前,琴师不知何时已离草亭,抱琴斜卧李逍遥背后,悠然抚弦。李逍遥见逃路皆堵,正要一脚顿地使轻功高纵而走,不料那棋士弹来一粒闲子,头也不抬,却射个正着。李逍遥腿上“环跳穴”一麻,登时飞不起来。心中一急,棹定湛卢,叫道:“我要发狠了……”还没来得及挥剑,那支手臂顿时缠上了一条水袖,扯反腰后,拉扭了骨节。
李逍遥忍痛倒转剑头,削断缠手的长袖,但仍没机会挥出一剑,那老生拈指捺下,劲风弹中他肩井穴,心下一沉,暗叫:“没戏了……咦呀咦呜!”
虽说躺了下去,嘴巴犹硬,叫道:“算什么前辈嘛,三个老的合起来欺负一儿童。不公平哦,有种就解开我穴道单挑……”那老生哈哈一笑,并不理会,把丁情提溜到牛车上,咕碌碌地去了,弦声清冷,歌声犹能与闻,调寄驻马听,唱道:“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那琴师哑声念白,云:“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英雄血。”
李逍遥只道连他也要一并兜去“侠客山庄”,却哪料“姑苏三奇”只把丁情带走,却把他丢在路边。李逍遥不禁叫道:“把我也捉去嘛!这样丢下我,显得多没义气呀。丁大哥,我若不死,自会去虾壳山庄救回你!”闻得辘轳声远去,心想:“这仨老鸟定然是还没遇上林月如那伙,不然决计连我也提溜了去。也算幸好,要是命苦些落到林月如手里,还不知要受到怎生的虐待……”
两处穴道被点,一时无法起身,只好躺那儿等待。不由担心那假蜀山剑侠追来,木叶婆娑,树后有影一动。李逍遥虽听到动静,可是头朝树根所在,难以瞧见树后的情形。一个甜蜜蜜的娇媚声音笑道:“什么嘛?你还真没用哎,回回瞧见你都挺尸……”李逍遥哪知是谁,不由恼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挺尸了?我这是‘马革裹尸’!”那甜美声音道:“你躺在这里干什么啊?”李逍遥叹道:“有头发谁想做秃子?我是打不过三只老鸟,給点了穴啦。咦呀咦!”
随着几下攀爬声响,树上晃悠一对白脚,那甜蜜声音问道:“哪仨只老鸟啊?怎么偶没瞅见……你骗人吧?”李逍遥感到裤子不知不觉地耸起一块丘陵,心下暗异:“我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