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转向,不知所措。突然听见有人提声说道:“爻逢日建,月冲而不破,月克而不伤,逢动爻之克不为害,化回头之克不为祸。”
一时福至心灵,便在彷徨无主之中,李逍遥突然心念急动,想到:“有人指点我下一步仍走回头路。”不假多思,也没有工夫多犹豫,乘那几名遁甲旗兵未及来捉,便从小推车上翻了过去,借车挡住那几名遁甲龙,仍采“月破”之位急奔,心下默念灵儿所传的卦演之辞:“爻逢日建月来冲爻,实为当破不破。因为月冲休囚之爻为月破,但逢日建为旺,故为当破不破而有救。”
大天龙眼光随李逍遥身影疾掠,立时看出那小推车暗破几名遁甲龙以“日建”之形为根本的旗门合围阵法,无疑撕开一道缺口,让那小瘸子得以逃脱。月相与爻相冲为破,那突如其来的小推车以冲爻之势破“日建”而移旺相于“月建”,李逍遥采“月破”之法得脱,双方均知必有高人在此。大天龙忙指点道:“月生日克,化变动爻冲克用神。休教他走脱!”
李逍遥没奔几步,旗影又冲爻逼来,登时又成围困之势,情知那几个遁甲旗兵得大天龙指点,已占克制方位,眼看无法逃脱,脚下仍然发力狂奔,但见雨中突然并排推出十数架独轮车,从他身旁疾推而过,挡住那几名旗兵的进逼之势。
大天龙正要让李逍遥“若遇克害则更衰”,突听得雨中那一丛高低参差的人影中有人低吟道:“日生月克,兼看有动爻生扶用神否。遇帮扶则更旺。”大天龙闻言一怔,这时只见那几个遁甲旗兵跃入推车之间,拳打脚踢,连连打翻数名推车人,迳来围捉李逍遥。
李逍遥眼看已无路可逃,心中一慌,脚下绊着一个滚过来的推车人,滑跌在泥泞中。那几个遁甲龙跃将过来,探手欲擒,迎面晃出一个头扎白巾的青年汉子,双拳起处,宛如通臂化翼,脚踏动爻而进神,那几名遁甲旗兵虽是好手,怎料落足未定便遭封住下三路所有变化,然而那汉子只是脚步不丁不八,毫无仓促紧逼之象,出手如电,随着一阵噼砰乱响,李逍遥转头望见那几个追近来的遁甲旗兵全跌飞丈外。
他正感惑然不解,只见韩山童从人丛里抢将出来,将他扶起,旁边另一人帮忙按住他肩头剑伤,撕布裹扎,却是毛贵。
“白大哥,这便是咱们常说的小李子。”芝麻李展开一大块牛皮布,遮在李逍遥头上,转脸朝那白巾汉子叫了一声。那汉子打发了几个遁甲旗兵,转头瞅了瞅李逍遥。芝麻李道:“逍遥兄弟,这位是白不信白大哥,入茅山前乃是河北有名的通臂拳高手!”
“茅山派,”大天龙在天龙旗下举目望来,扫视那一群各披牛皮布的推车汉子,冷冷的道。“原来是一群江湖术士!”
白不信的目光与李逍遥相交。在濛濛雨丝中,只见这人圆脸细眼,面颊微有麻子,长相虽非清俊,皮肤倒甚细白,不像一般干惯了粗活的武行中人。李逍遥并未识得此人,但见毛贵等均对他颇有些恭敬,不知是因为本领高超还是因了他在茅山派中的位份之故。白不信似也听闻过李逍遥曾为茅山学堂出头的事迹,眼光中露出友善之色。
李逍遥犹未喘定,便感肩疼难抑,毛贵等取药帮他敷伤止血,趁这间隙,李逍遥望向那小元将。
白不信显是话少之人,瞧过李逍遥伤势,递来一瓶药,待韩山童接过,他便悄声不语的退到一旁,立在人丛中。天龙旗下又有人蠢蠢欲动,盛天龙眼盯着李逍遥旁边那一伙人,微抬右手,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
救下李逍遥的这一伙人也并不出言滋衅,更没人接过大天龙刚才撂来的话头,但当望见雨中那彪悍的身影,却全都睁大眼睛,呼吸渐粗,此起彼落。随即又望见那一身元军结束的小女将,顿时又起了另一波驿动,却都摩拳擦掌,牙关咬得咯咯响。李逍遥不由奇怪的瞥他们一眼,只见人丛里有一个面孔半隐在遮雨披布下的中年汉子也正瞪着他。两人目光交触,那中年人微微颔首,低声说了句:“步法不坏!”李逍遥闻得话声,才知刚才出言指点的并非白不信,而是此人。便也点了点头,咧嘴回以一笑。突然间暗觉此人似在哪里见过面,一时却想不起是谁。
暗思:“先前曾在那镇子上撞过韩山童等几个,那时却没这么多人与他们一道,而白不信和这中年人显然也没在其中。多半是出了镇子后才与这拨人会合的,林月如那伙怎么没跟他们在一道?对了,还有书航,那小子上哪儿去啦?”
因见那小船女仍在索云龙手上,李逍遥一时未暇多思,忙道:“还不能歇。”咬牙挣起身子,牵动伤痛,不禁低哼一声。毛贵忙按住他,说道:“你伤不轻,那小鞑子有霍力王对付,不须咱们操心……”李逍遥摇头道:“得救那小女孩儿。”韩山童也自望见,因觉那小船女必属无辜,又知那伙打旗的汉子似非善类,但却没一个好对付,不由望了望芝麻李。
那中年汉子身旁有一癩头少年在雨中瑟缩,眼睛却片刻不离李逍遥面上,似是对他好奇,这时忍不住咕哝一句:“咱这伙里没一个打得过盛天龙和大天龙。”芝麻李点头道:“南浦云说的是。若要救那小姑娘,必然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