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哼一声,探手入去,却抓了个空。
飕一声急响,太婆方觉不对劲,树丛里飞出一颗金闪闪之物,不等她缩回那只手,便钻入掌心,一溜沿脉急掠,窜入体内,其疾无比。
太婆惨呼一声,显是惊怒交加,嘶叫道:“金蚕蛊!”灵儿闻声一怔,未及明白过来,旁边一株大树後闪出一人,身材娇小玲珑,不等灵儿看清是谁,那人轻推一掌,拍开穴道。这一著解穴的手法甚是奇特,灵儿闷哼一声,身子一晃,觉得又能动弹了。那人飞快之极的探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嘘……咱们快溜!”
灵儿听出那人话声有些熟悉,不由一怔,随即瞧清了身边那张满是精灵古怪之气的俏脸蛋,正是那小苗女。灵儿想起小苗女屡次捉弄,不免暗生戒意。小苗女落手扣腕,手法刁钻,绝非灵儿所能防范。待抓住了灵儿的手,小苗女赶紧朝她闪眼,说道:“姐姐,我要捉你时,你是闪不掉的。”说完,嘻嘻一笑,拉了灵儿便欲钻入树丛里,却哪料一道劲风拂落,两人同时僵住,身子麻木,一步也跨不出去。
太婆虚发两指,点了灵儿和那小苗女後腰的穴道,以小苗女身法之滑溜矫捷,却也逃不出太婆的手心,此时待要後悔已晚,那小苗女却浑似不在乎,只做了个鬼脸。这小苗女心思刁钻古怪,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灵儿虽大得她几岁,却半点也摸不透她的心念,见她竟似不怕太婆,倒不奇怪,反而不免替这小姑娘担心,料想太婆绝难轻饶她。
黑衫微晃,太婆果然颤巍巍的扶拐转到跟前,向那小苗女只瞪了一眼,不由目光微变,脸上爬满疑云,尖声问道:“你是白苗的?盖……盖罗娇那毒婆娘是你什麽人?”小苗女嘻嘻一笑,眼光忽闪,亮若一对朗星,却道:“不告诉你!”太婆把脸一沈,犹如干蔫茄子也似,抬起手掌,按向小苗女头上,尖声说道:“先前使唐家无影神针的是你,看来你这小蛮种与唐家也有瓜葛。难怪年纪小小,却比谁都毒!”
灵儿虽觉太婆所言倒也没错,这小苗女确实称得上是个活脱脱的小毒物,但当太婆意欲发掌杀这小苗女,灵儿难免心中不忍,说道:“不要……”太婆冷哼道:“须饶这小东西不得!”没等掌力拍落,小苗女飞快的说道:“金蚕蛊!”
太婆那一掌生生刹住,瞪眼道:“什麽?”小苗女瞧向太婆脸上,笑道:“小东西爬在体内的滋味不好过罢?我说的是金蚕蛊啊!”
太婆晓得苗疆金蚕蛊的厉害,先前遭那小苗女藏蛊暗算之时,已隐隐猜到自己所中何毒,心下一直惊疑不定,待听这小苗女亲口说了出来,太婆不由更是惊怒交加,举在小苗女头顶上的手掌颤动加剧,几乎忍不住要按下来拍死这可恶的小丫头。
小苗女却不慌不忙的笑道:“老奶奶,你别生气噢!一生气或是使多了力气,血就咕噜咕噜的流个不停哦,每个时辰流掉一半,最多两个时辰你就死翘翘啦。而且还要死得很难看,好难受喔……”她面带甜笑,悠然道来,话声娓娓动听,太婆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似是知这小姑娘所言不虚。
灵儿瞧见太婆自头至胸,几支桃钉所扎之处汩汩涌血,先前未中金蚕蛊之时,桃钉所插之处虽说均属要害部位,太婆却浑若无事,也未流一滴鲜血,此时非但血如泉涌,其色泛金,更似染了一种来自她体内的妖异之毒。灵儿想到必是那小苗女下的金蚕蛊在太婆体内吐毒,眼见太婆皮肤变灰,原本枯瘦干萎的脸孔肿胀似鱼瞟泡一般,模样甚是可怖。由此不难想象小苗女下蛊之毒,手段之辣,灵儿心下不免暗暗发颤,只盼离那小苗女越远越好。
在苗疆七大毒蛊中,“金蚕蛊毒”仅次於无影毒,乃极毒之物,毒性之难以解救,尤胜於“三尸蛊毒”。太婆久历江湖,又岂会不知?然而身中此毒之後,除非施毒之人,谁也无法解救。因为苗人向来巫蛊相合,每个炼蛊者所淬之毒皆各有异处,即便是同一类毒蛊,由於炼蛊之人不同,毒性亦各有千秋,就算当世神医施治,因未洞悉毒蛊之性和下蛊的手法,便纵能找得到解毒药材也是无从下手。而毒蛊若不能一举尽除,只须留下一丝余毒在体内,也会复发致命,毒蛊复发之时非仅来势更猛,甚至连解药也对其失效。
太婆越想越惊,不由问了一句:“小丫头,可有解药?”小苗女嫣然道:“你求我吗?”太婆两眼一翻,抬掌说道:“你不给解药,我会让你死在前头,而且死得很难看!”瞧见了太婆凶恶的眼神,灵儿不免心中一颤,暗觉这绝非虚声恫吓。那小苗女嘻的一笑,眼波盈转,说道:“唼!我可是吓大的噢……你若求我的话,就得听我的。这头一件事嘛,便得先解开我的穴道,然後……”
太婆没等听完就眯缝了双眼,抬手从头上拔出两支血淋淋的桃木钉,夹於指缝间,一攥而紧,说道:“想来连我的血也已染上了金蚕蛊毒,不交出解药,也请你尝尝!”把两支毒血钉猛地戳向小苗女双眼。
小苗女见太婆拔钉时,已觉不好,太婆本是老辣之人,岂会甘受小苗女三言两语裹胁?小苗女碰到太婆手上,就算能占得一时便宜,终是要吃大亏。眼见太婆把两根沾了毒血的大钉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