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他出去!”便在红莲火与鄂临奴相互对瞪,各自迟疑未决之际,先前跌入殿内的那个瘦身汉子突然拔出一对打穴!,低喝一声,窜向梁上。红莲火方唤了一声:“尹老大,未明来意,先别动手!”那瘦身汉子已跃离地面,使开近身打穴功夫,攻向倒挂梁间的鄂临奴。红莲火情知那姓尹汉子的武功与鄂临奴相去甚远,单打独斗势必凶多吉少,事已至此,只得任由旁边那六丐出手援助。
灵儿虽说不明江湖俗务,但她向来细心,悄立一旁不出片刻,便瞧出红莲火及其所率六名丐帮弟子与那尹姓汉子虽似一路,但那尹姓汉子身後并无袋子,不是丐帮著束。殿外死於鄂临奴手下的那干人也没背布袋,其武功家数也与那六名丐帮弟子不似一脉。看那胡人似也有所识破,却无片言只语。观斗一会,灵儿便觉鄂临奴出手之时,对那六个丐帮弟子显是稍有留情,不像在门外那般必取人命。但那尹姓汉子刹那间已险情迭生,鄂临奴对他出招辣手之极,若非那六丐苦战相救,尹姓汉子料必已死在鄂临奴凌厉的招势之下。
红莲火看出己方七人转瞬不敌,六丐中已有两人挂了彩。他微一蹙眉,喝道:“用斗犬阵法!”这斗犬阵法又名“打狗棒阵”,乃是丐帮弟子遇险时的保命手段,此刻六丐使开打狗棒,却因那胡人鄂临奴身法倏忽无定,总在高处窜梁掠壁,并不落在阵中,难奏奇效。仅能护得那尹姓汉子一时,渐堕有守无攻的颓势。
六丐所布阵法虽密,怎奈武功较诸鄂临奴太过悬殊,尹姓汉子又攻得太近,终是难护周全。鄂临奴便觑得一个破绽,双手穿入那尹姓汉子双!的门户之内,左分右格,架了开去,脑袋一转,辫风倏响,又似先前杀人於霎眼间一般,斗然使出辫子夺命的手段。那尹姓汉子所练护体硬功绝难护定头脸的部位,辫梢击扫之处正是此人面门,若然击中脸部,难免要连一对眼球也打迸出来。眼见尹姓汉子势急,六根打狗棒齐举,捣将上来,猛击鄂临奴悬挂半空的身影,使的正是攻敌必救的打法。
鄂临奴双脚离开横梁,抡扫如旋风急荡,六丐棒飞离手,纷跌落地,倒了一圈。呼一声响,辫梢陡射,照打尹姓汉子双目。那尹姓汉子双臂被格挡在两边,无法遮面,只道必死,鄂临奴足踝却被人抄住一拉,拽得後退丈许,辫梢扫了个空,尹姓汉子捡回性命,著地急滚,避到墙角,望见拽住鄂临奴脚踝的正是红莲火。
红莲火一待那尹姓汉子脱险,猛地甩手将鄂临奴的身子摔向墙上。他甩手摔打的手法端的是又快又猛,灵儿从未见过有此等样的功夫,只道鄂临奴必要撞到墙上,但见这胡人飞脚蹬墙,半道里折转身形,返头甩辫,与红莲火跳闪腾空而斗。
到了这时,众人方才领教了鄂临奴全身均能化变狠招的凌厉本领,不论双手、双腿,乃至头上的辫子,抡将起来,狂暴无匹。其招不成招,打法怪异,与中原武林的家路截然不同,甚至邪气十足。难怪以寡击众,竟占稳了胜势。灵儿虽不喜观人打斗,却想起李逍遥,望著那胡人怪招迭出,攻势凌厉迅猛,她不禁想:“啊,若是逍遥哥哥在此,定会看得有趣。”此时观看别人厮斗,心里竟想象著李逍遥在她身边,仿佛和他一起观看。
鄂临奴身诡辫险,招招毒辣。但见红莲火双掌飞舞,竟能在这般猛恶激烈的处境下显得游弋自如。他虽然衣衫破旧,其貌不扬,使这一路轻飘飘的掌法时,竟宛如一个挥毫洒墨的翩翩文士,神采飞扬,掌势或切或穿,在鄂临奴猛烈的攻势下游走转寰,毫无仓乱之象。
这路掌法飘逸轻扬,姿势美妙,灵儿正瞧得神驰意畅,只见那六丐竟在一旁拍掌蹈步,踏行兜圈,绕转在那两人剧斗的身影之畔,口中唱和:“莲花落,火满天。来日酣醉红花亭。神英飘,血飞扬。今生恣肆黄泉道。一世自雄,睥睨荣华,舍弃富贵,甘苦自尝。不问苍生问鬼神……”唱词虽嫌不伦不类,歌声倒也豪气不凡。灵儿听得口张,暗觉有趣,却不知这是六丐专为配合红莲火所使的“莲花落掌法”唱响的乱神歌。
鄂临奴斗红莲火,原已稍占上风,但当红莲火那一路“莲花落”掌法越耍越畅快之时,他倏闪无定的身形竟渐受牵制,又被那六个花子在旁边高歌扰乱心神,斗得一会,肩头中了一掌,眼见红莲火掌势自成,绵密不漏,难以打倒他,鄂临奴顿无缠斗之意,突然旋身窜梁,掠壁而过,宛如飓风一般欺到尹姓汉子背後,出拳如电,猛击那汉子後颈。那尹姓汉子哪料得到鄂临奴居然能瞬间从莲花掌势圈笼之下全身而退,出其不意地闪到他背後,未及生念,便瘫身而跌。红莲火和那六丐均觉失略,急忙来救。鄂临奴扛那尹姓汉子在肩头,一阵风般掠出大门。
红莲火突然想起了什麽,变色道:“不好!”率六丐急追,眼见门外立有一少女,手握有剑,红莲火忙道:“姑娘快拦下那鞑子!”灵儿只一愣神,那胡人已从她身边窜了过去,身法奇快,便是想拦也拦不住,何况她压根儿没心思帮别人打架。红莲火瞪她一眼,带那六名花子朝林中追去,转瞬工夫,此处只剩下灵儿和那昏迷未醒的女子。
她正呆望林中,突感裤脚微紧,低头一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