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宫九後心,修剑痴喝道:“记得使痴心情长剑!”李逍遥心道:“不使你的招也没招可用了,叫啥!”
木剑左摆右晃之下,绵绵如丝的剑意立时困绕了宫九。他不得不推开宋香柠,暂且舍下丁情,把湛卢剑向後一撩,逼得李逍遥下盘登乱,为免被削断了木剑,慌忙使开风魔步法避开湛卢的锋芒。
虽然慌张狼狈,李逍遥口中仍是大声说话,以分宫九心神:“你在我这里多耽得一会,看你还跑不跑得掉!公子无忧就要来了……”宫九一剑削破李逍遥肩头的衣衫,看他跳身後避,冷然道:“你以为我怕了无忧不成?那不过是太婆与桑十娘一夥的妇人之见,才想到要你来作替身保我避祸的馊主意。”
“我一向认为这是个馊主意!”李逍遥随口哼了一句,倏感脑後锐风逼至,不消回眸,已知宫九持湛卢剑撩近,其势凌厉异常,的难避过。此时李逍遥所使的剑招已老,下一招未及生出便遭湛卢封绝,若是他真气尚够,便可使用乱剑诀中的“仓皇狼顾”解除後顾之忧,可是眼下想都不必想,虽有风魔腿法,他也没敢踢出,生怕湛卢剑过於犀利,难免连他的腿也削断。
宫九武功精绝,南宫剑法又素有独得之妙,仗著湛卢剑的锋芒所向,使开剑法更是威力大增,即使在真气十足时,李逍遥也不敌他,更何况此节骨眼上真气又总是凝聚不起。就算宫九没使出冰冥神掌,只凭湛卢在握已足杀尽殿上每一个人,而且料必更轻而易举,无须耗损多少真气。
李逍遥没法可想,只得脚下连变步法,急避脑後如影随形之刃,但感脑後的头发先已根根断落,心下大惊,想起修剑痴之言,不由骂道:“说什麽宫九是强弩之末?修五侠你害死我了,你自己不下场那也罢了,嘴上却说得轻松,完了完了!”脚下一个踉跄,步法登乱,眼看再难逃脱脑後的湛卢断刃急掠之势,顿感手脚齐凉。剑还没抵颈,就只道自己死定了。
修剑痴自也看出李逍遥情势大大不妙,忙道:“双剑合璧,痴心情长!”灵儿掠至宫九身後,旋身腾空,娇叫一声:“木剑给我!”李逍遥想都没来得及想,应声便把木剑抛给灵儿。宫九眼见木剑从头顶飞过,下意识地便要挥剑砍断,李逍遥慌忙飞出一串风魔神腿,踢得眼花缭乱,宫九只被他这一搅,便拦不住那把木剑。
灵儿抄住木剑,旋身转出一连串的大圈小圈,绵绵如丝,缚住宫九的身形。修剑痴叫道:“好,这叫‘作茧自缚’!”话声未落,宫九仰身向後连刺数剑,每一道利光均钻入圈心,顿时将灵儿逼绝,剑招未尽,方寸登乱,退抵墙壁,眼见湛卢烁然而抵喉间,灵儿不由吓白了脸,使一招“雾里看花”,封住门户。
然而湛卢剑光已在门户之内,宫九却凝势不杀,说道:“若非怜香惜玉,用这样的剑法你已死十次!”说著,向修剑痴瞥了一眼,目露讥诮之意。显然对这门“痴心情长剑法”大不以为然。
李逍遥不禁大骂:“什麽痴心情长剑嘛,既不好看又不中用!”修剑痴脸色微沈,说道:“夫唱妇随!”宫九正要趁机擒灵儿入怀,闻得此言,心中只微一怔,灵儿已然会意,把木剑丢到李逍遥手中。
李逍遥握剑未稳,宫九先已将湛卢反手一指,抵著他的眉心。这一著来得奇快无伦,李逍遥霎间受制,不由得脸色都青了,只道必死无疑。修剑痴突道:“宫九,你杀了他就看不到天下最好的双剑合璧!”宫九原本正有杀意,听後反而不急於结果李逍遥性命,说道:“这场游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不妨多玩一会。”剑刃稍退,向李逍遥喝道:“让我看看好在哪里!”
李逍遥急将木剑圈圈盘转,流水行云一般地把木剑换到了灵儿手上,唰的一声,宫九自肩至胸,划破大片衣衫,脸颊上也登时多了一条血痕。
这一剑挨得莫名其妙,宫九只一愣神间,木剑又从灵儿手上换到了李逍遥掌中,宛然同一人使剑,毫无间碍迟缓,唰的一声,宫九後背又裂一道划破之痕。修剑痴拍掌笑道:“一条心,一支剑,这便是‘夫唱妇随’!”
宫九连挨两剑,竟没看出其中端倪,突然间眼神一变,冷哼道:“不相信你们真能做到一条心!”剑法突换,身形骤快,仿佛分身二人,三头六臂一般,同时攻击李、灵二人。这一来,情势又即逆转。李、灵二人难以递剑传招,既怕湛卢砍断木剑,又担心换招传剑之时被宫九凌厉之极的剑光所伤,不得不退後而避其锋芒,两人相隔开来,越离越远,剑路拉长,愈难相互照应,想要把木剑传给对方亦不可为。
宫九冷笑道:“破了你的痴心情长剑!”陡地一剑刺向李逍遥心窝,同时以另一只手虚抓一把,劲道吐出,将灵儿揪个正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在一片惊呼声中,修剑痴神色如常,出言指点道。“情长如不尽之流水,又岂怕相互分隔得一时?孰不闻‘天长地久’乎?”
生死关头,李逍遥陡然想起“天长地久”也是修剑痴这门奇妙剑法中的一招,“痴心情长剑”不重内力和剑气,与乱剑诀相反,专靠贯穿始终、首尾相连、万招如一的运转之势取胜,意在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