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爆炸的冲击也似,残肢断翅雨点般在剑圈之外荡落满地。
这一招剑法仍是马君武十八式“乱剑诀”之外,纯属李逍遥应手而创。一剑之功,竟有偌大威力,顿时连自己也摸不著头,耳边倒塌之声此起彼伏,眼前随即尘雾弥漫,知是四面的屋墙均被这一剑的余势摧毁,他不由得傻了眼,“哇!哇……”乱叫了几声,落到一旁,心念忽动:“这一招使得真是叫我心花怒放,不如叫做‘心花怒放’好啦。哈哈,逍遥神剑真是有够屌了!”
得意之余,拿出一块小圆镜往脸上一照,提手梳去垂鬓的乱发,叼烟!眼,对著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恭喜恭喜。你真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剑术奇才!”
正自沾沾自喜,修剑痴等人已慌张地爬出水潭,任书易喘著气说道:“快跑,小师叔。血魇追来了!”李逍遥兀自对镜陶醉,说道:“不要紧。紧要关头我需要鼓励一下自己……对了,刚才忘了说,连这麽绝的剑招都悟得出,逍遥儿。你的表现真是令我心花怒放到极!”
那几人只道他吓傻了,竟不知危险逼近身後,不由得均叫唤起来。李逍遥未及回头,已觉身後的潭水激涌而起,竟似庞然大物耸身而立,後背随即一寒,犹如万枚冷刺透骨入髓。他瞧不到背後水潮急冻之像,但却陡感命垂顷间,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抹向肩後,其势竟似自刎。任书易等小弟子只道他居然吓到要自抹脖子,不由都惊叫起来,便在一片惊叫声中,李逍遥使出乱剑诀之“对影自怜”。
手中断剑乱搅而出,背後的巨冰应声碎裂,血魇随即钻了出来,飞瀑一般泻地,迅即成其魔形,向李逍遥张口便噬。李逍遥身子一激灵,吐出嘴边斜叼的湿蔫纸烟,正好落入那血盆大口之中,血魇急忙缩头闭嘴,好一阵难受,李逍遥趁机溜走。
他随著众人逃出不远,生怕那血魇转眼便又追上,转身挥剑乱劈,使出乱剑诀之“仓皇狼顾”,身後大片残墙轰然塌陷,将那血魇连同水潭一道葬没。
一连串的恶斗下来,虽说到底摆脱了那穷追不舍的血魇,李逍遥自也不免感到身子虚脱,真气几乎消耗殆尽。尤其那乱剑诀的招数,每使一下都是大损真气,他一路使了过来,也不记得用了多少招乱剑重击,内力似已所存无几,奔不数步,脚下一软,竟尔栽於乱石堆中,磕破了额头。
修剑痴等人返身折回,扶他起来。任书易关切地问了一声:“师叔,你要不要紧?”李逍遥累得一时难以答话,只摇了摇头。眼光稍转,瞧见於文凤扶著丁情立在旁边,自始至终,她眼中只有一个丁情。这种眼神竟如灵儿凝望李逍遥一样。他心中一动,不由的又想到灵儿,一著急便要跳起身来,暗想:“这干人既已脱险,我得回去找灵儿了……”环顾四周,但见残垣处处,树影葱葱,竟觉眼熟,一凝眸间,想了起来:“怎麽又回到兰陵方庄了?”
此处便是他先前来过的那处废园。纵然四面笼罩烟雾,难以辨清方向,地上那个巨坑依然如故,他决计认得出来。想起不久前刚与丫头飘飘来过,那时他是宫九的相貌,那小鬟也当了他是她心目中的少爷,可是景致如昔,身边的人却已暗换,一念及此,心头不免浮起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黑水老鬼顾不上喘息,从身上摸出一个筒子,望著埋葬血魇的那处废墟,自行取火点著手中一根松香引子。因见众人都望了过来,他便冷冷的说道:“要想真正地埋葬这一切,须得用火。”修剑痴等皆疑心那血魇尚未消灭,眼见黑水老鬼意欲放火,均无异议。李逍遥望著黑水老鬼的举动,心想:“天晓得他身上怎麽揣了这麽多装黑油的筒子……”
黑水老鬼刚走近那处废墟之旁,未及撒油,突然间衣袂掠风之声绕著他身影扑簌簌急响,李逍遥还未瞧清何事,黑水老鬼便已低哼一声,跌滚於地。众人不免齐感惊愕,以他的身手原也不至於如此不济,怎奈伤毒未愈,武功十成不剩一成,竟然不出几招便给那几道人影掼跌。
任书易连忙上前拖了黑水老鬼回来,只见他身体簌簌寒颤,脸色发灰,手背上隆起一块忽鼓忽平的肉丘,那肉丘竟沿著手臂一路往上移窜,似是皮下钻进了活物,急想爬进他的颅腔。这情形甚是诡异,任书易不由得惊叫起来,李逍遥也从未见过此等情形,正自呆看,修剑痴低头一瞧,眼光中闪出一丝惊疑不定之情,见旁边的人全都不知所措,忙道:“快取绳索扎紧他的上臂,用剑破开那肉丘。否则……”李逍遥等未暇听完,急忙撕布扎紧黑水老鬼上臂,阻止那肉丘上移,羽云一匕首扎下,顷间破开肉丘,从里边急箭般的射出一物,竟然钻入羽云脸颊,隆起一丘,蠕蠕而动。
众人方自惊望,李逍遥提起断剑往羽云脸上急刺,挑开肉丘,回剑一瞧,刃端赫然穿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虫,大小宛如麽指,形状有几分像蚕,却长了前後各一对!臂,狰狞舞动,通体透出刺骨的奇寒之气。李逍遥没敢多瞧,心下暗暗称奇:“这是什麽玩艺儿?”因感寒气越距侵肤,便把身体离剑上那小怪虫远些,但仍不禁簌簌微颤,犹如置身冰山之旁。
“冰蚕蛊!”修剑痴望见李逍遥穿在剑头的虫子,眼光不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