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定然美味得很!”笑声甫出口边,只见一道闪电般的剑光骤然从他那对绿莹莹的眼瞳里激烁而过。
就在四道钩刃劈落之际,丁情笔挺的腰背突然一躬而低,身后包裹兵器的青布飘上半空,但见一道寒光破匣而出,在他手上激旋一圈,荡开了四道钩锋。那四人根本来不及看清眼前急闪而出的是什么兵器,只见丁情手腕一沉,那道剑光倏地钻入地下。
鬼蝠不禁咕哝一声:“什么剑法?”
但见满地落叶一阵纵横激荡,迅速之极的在那四名黑衣人脚下划出一个大大的“十”字。丁情手腕一翻,右手握拳,拇指和尾指竖起,捏了个剑诀,“簌!”的一声,剑光破土而出,直冲树梢之上,与此同时只见那四人一齐翻身而跌,断手连着铁钩先已落地。
鬼蝠自恃胜券在握,那料丁情终于石破天惊的出剑,这一剑迅若惊雷闪电,无招无式,竟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凌厉杀着。鬼蝠心中一念未及转过,只听“叮!”的一响,吊在树梢上的爪链应声断开,剑气透肤而入。黑袍骤然一晃,先是扑展而开,旋即裂了一洞,鬼蝠的身影突然在树梢消失。另外那四人也已吓破了胆,慌忙逃走。
丁情跃身而起,接住宋香柠的身子,落地时那道剑光嗖的一声隐入他背后的皮匣中,一如先前无异。只是那块包裹长匣的青布随风一飘数丈,落在不远处一只缠绕一串相思豆的手中。
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丁情将宋香柠抱到檐下,定了定神,出指连点她肩旁多处穴道,止住血流之势。宋香柠微睁双眼,见他身上几处伤口也在流血,心中一急,气息微弱的说道:“丁郎,你……你先别管我,我不……不要紧的,你身上在流血……”丁情一语不发,敷了金创药,撕下衣衫裹住她肩头的伤口,又喂她吃了几颗行军丹和大还丹,方感全身脱力般的提不起一丝劲道,不由跌坐在她身边。
宋香柠见他身上仍在滴血不止,一咬牙,撑起半身,想替他包扎伤处,突然头顶上方瓦片发出“咯”的一响,光影急晃,两人同时听到鬼蝠扇动袍袂之声骤近,方知此人并未离去,仍然在檐头伺机扑袭,然而此时他们非但猝不及防,就算来得及动手也已没有了出手的气力。丁情虽然硬朗,毕竟力战之后心力皆瘁,而且伤得不轻。再要像刚才那样凝神用气驱剑御敌,决难办到。
鬼蝠正是觑准了这个时机突然现身动手,先前他吃了一剑,不知是丁情有意饶他一命还是他自己躲得快,并未命中要害,但也心胆俱寒,可他若是无功而返,下场更是不妙。鬼蝠当下便没敢离去,这时突然发出一对飞爪,眼看檐下那一对男女唯有束手待死,他不禁暗觉得计,嘿嘿一笑:“到地狱恩爱去罢!”
电光石火的一霎间,只听“嗤嗤”两声微响,有物迅速之极的破风激射而来,后发先至,击落丁情、宋香柠头上的一对飞爪。鬼蝠双手一震,虎口大痛,竟握不住爪链,从檐头一跳而起,却未看清击落他手中一对飞爪的究是何物。
丁情和宋香柠只道必死,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出手相救。两人不由对视一眼,旋即听到身旁有细小之物落地蹦了几下。丁情定睛一瞧,看见脚边滚动着两粒相思豆。他心头突然一震,抬起眼皮,宋香柠虽也瞧见了地上那两粒相思豆,却想不到世上竟有人以此为暗器,她迎着丁情望过来的目光,心中不禁暗觉疑惑:“难道刚才是这两粒相思豆射落了鬼蝠师兄的成名兵器‘凝血神爪’?”
檐头一阵哗啦乱响,瓦片雨点般的从鬼蝠脚下飞起,分别射向丁、宋二人。与此同时鬼蝠袍袖一甩,发出数支爪形飞镖,却是射向另一处。丁情抱着宋香柠斜身急蹿,避过瓦雨急袭,一口真气一时接不上来,眼前一黑,跌在檐前的雨泥中。
鬼蝠袍影急晃,凌空展开,犹如一道巨幕当头扑落,竟要拼着陪上一条性命也不放过丁、宋二人。他刚才发出爪形飞镖意在阻挡暗处那人,心想此人能以区区两颗豆子射落自己的一对凝血飞爪,武功决计高过自己太多,飞镖定然伤他不着,只盼能阻挡那人前来搭救丁宋二人。
黑袍当头覆落,眼看就将盖到丁宋二人头上,一道剑光如电,倏地挥裂夜幕。丁宋二人头顶上方那面大袍骤然发出“嘶”的一声裂响,从中间划破为两半,露出一个全身赤裸、瘦骨嶙峋的秃子。丁情眼睛微张,瞧见了跃在夜空中的那个爪影张舞的身影,知道这便是鬼蝠一直藏在袍影中的真面目了。
鬼蝠原形毕露之际仍想作困兽之斗,但见一道青色衫影纵上夜空,信手一挥,鬼蝠眼瞳登时扩张,看见了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夺命剑光,这道剑光在他瞳孔里稍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一面无边无际的血幕伸展而开,将鬼蝠眼前的一切全都遮没。
鬼蝠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破夜空的怪叫,嘴巴张开,一只蝙蝠从他口中扇翅飞出,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丁情目光移转,只见夜色中有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男子悄立树下,颔首低眉,一只手抬起,食中二指贴在眉心,良久不动。他的另一只手微抱胸前,掌中赫然攥着一串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