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个裹着一模一样黑袍的人影。那个名唤宋香柠的女子一见之下,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扑簌”一响,先露面的那人飘然掠到飞檐之上,左手一抬,以黑袍半掩脸孔,一对尖利的目光陡地射到宋香柠面上,森然道:“你背叛圣教与人私奔,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鬼蝠师兄,”宋香柠仰面说道。“念着我为神教做了这么多事情,求你能放我夫妇一马。不要苦苦相逼!”
“你也知道‘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鬼蝠身形微摆,掩口冷笑。他的笑声极是诡谲,传入耳朵令人不禁如堕梦魇的魔潭之中。“你背师私逃,我已到胶东灭了你宋家全族,现下轮到你了!”
宋香柠陡听恶耗,不由的身子一震,软绵绵地昏倒在门边。那男子吃了一惊,正要奔过去相扶,突然眼前一花,四张黑袍将他围在中间,走马灯似的越转越快,忽展忽收地急晃片刻,趁那男子一时难辨虚实之际,袍影微缩,突然探出四只装着铁钩的手,钩影纵横,立时断绝了那男子所有的生路和退路。
那男子身形急挫,突然屈下一腿,四道弧光擦着他后背激闪而过。四只铁钩半空中微微一顿,不容那男子有片刻喘息的间隙,猛然勾到了他喉前,前后合击,登时又封了他的生机和后路。
这男子出道以来从未亲历如此险绝的情形,那四人招数奇诡,出手之际又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令他目不暇接,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立时便要面对又一轮死局。飞檐上黑影骤闪,鬼蝠倒身一掠,晃悠悠的挂在树梢,悬空飘下一串桀桀笑声:“姓丁的,纵横钩党这门阵法便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自命清流的人。受死罢!”
宋香柠惊醒过来,眼见那男子在钩影闪击之下只是避让,竟不还手反击,不一会已是险相迭生,危在顷间。她正要上前相助,突然一阵腹痛,软鞭提在手中无力甩击出去。她知道这必是刚才冲了胎气所致,心中焦急,忍痛叫了一声:“丁郎,你……”嗓子一哑,后边的话声噎在喉间。
鬼蝠见那姓丁的男子背后负着一个青布包裹的长形物事,其状似是兵刃,这男子身陷险境,却不知为何不肯使用所带的兵器,一味徒手闪避,岂是那四名使钩汉子的对手?他挂在树上眼珠乱转,心下难以明白,突然瞥见宋香柠手扶墙柱立在一旁,脸色苍白。鬼蝠心念一动,从树梢头扑身而下,凌空发出一只飞爪,宋香柠听见头上传来金铁破风之声,知道必是鬼蝠来袭,软鞭一绷而直,嗖的一声迎了上去。
她这时仍然腹痛难禁,鞭梢哪还剩下几成力道?鬼蝠在一对飞爪之上浸淫半生,换了在平时,宋香柠就算全力施为也未必抵挡得住鬼蝠的飞爪,何况现下她身怀六甲。只听“飒!”的一响,鬼蝠右手的飞爪缠住了软鞭,两相回扯,颤响不绝。宋香柠的软鞭向来以招数变化多端见长,这时出手稍慢,软鞭和爪链相互交缠,招数上优势顿失。鬼蝠感到她鞭梢劲道大减,不禁嘿嘿一笑:“小师妹,明年的今天我若有空会去给你烧几张冥纸!”冷笑声中,左手微扬,一只寒森森的飞爪倏地抓在宋香柠肩窝。宋香柠痛哼一声,立时放弃软鞭,向后退去。
鬼蝠桀桀一笑,左手回扯,那只飞爪登时收紧,深深的钩入宋香柠肉中,牢牢箍紧了肩胛骨。宋香柠虽然性子倔强,这时也忍不住痛叫起来,叫声中充满了皮开肉绽的血沫。鬼蝠手影微荡,“嗞”的一声锐响,那只飞爪在她肉中突然合拢,状似一支剜骨弯刀,随着一阵钻心刮骨般的剧痛,那支利刃钻透肩窝,直抵颈侧,突然张开,转眼又变成了一只利爪,五爪一合,从皮下攥住了宋香柠的琵琶骨。
此时那姓丁的男子情形也自不妙,身上已挂了几道彩,血染布衫。他几次忍不住想拔出后背那柄兵器,却又没有那样做。那四名使钩之人趁机紧逼,片刻间便要立判生死。就在这时,宋香柠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那男子心头大震,着地急滚,后背嗖嗖两声裂响,拼着又挂了两道彩,突然蹿出四只铁钩合围之圈,转面望去,只见鬼蝠犹如一只大蝙蝠般在树梢上倏上倏降,扯动爪链将宋香柠拽离地面,晃悠悠的悬在空中。
随着爪链来回晃摆,但见血花飞溅,宋香柠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染红,连苍白的面颊上也溅了星星点点的血沫。那姓丁的男子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怒,心口一阵大痛。黑袍陡闪,鬼蝠突然贴在宋香柠背后,一双诡谲的目光从她血迹淋漓的肩旁射了过来,盯在那姓丁男子脸上,那神情就象一个画匠把自己即将完成的作品摆出来供人欣赏,而别人对此的反应则令他大为兴奋,并尽情地享受这种残酷的兴奋之感。
“丁情,下一个轮到你!”鬼蝠吐出红红的舌头,在宋香柠脸上“嗤溜”一舔,两眼微眯,似在享受着她脸上血沫的味道。“我打算把你们两个挂在高处,让风吹干,为这个日益沉闷的江湖提供一点新的感官刺激。”
那名叫丁情的男子脚步踉跄地抢到树下,仰面大叫,宋香柠两眼紧闭,似已昏死过去。他正要不顾一切的救她下来,脑后数道锐风陡然逼近。鬼蝠目光一瞥,见那四支利钩正向丁情脑后迅急劈落,他不禁裂嘴一笑:“这一对恋人的心肝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