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师太目视前方,说道:“正是。”硬天师道:“就凭那两个狗男女,其实问题不大。我一个人去就提溜了他们回来,小清你还是先歇会儿罢。对了,我这儿有些黄莲丸,你吃下去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也总比不吃好……”三清师太板着脸道:“黄莲丸还是留着解你自身的蛾毒罢。不是我说你,你就知道好勇斗狠,不像大师哥那样细心好学,若是大师哥在此,别说蛾毒,就是再厉害十倍的剧毒自也难他不倒。哼,你只会用你那几个黄莲丸!”硬天师被她当了外人和小辈的面数落,不由红了脸道:“黄莲丸有什么不好?”手伸入怀中,却拔不出来,变色道:“哎哟!装有黄莲丸的那个小口袋丢了……”
李逍遥心中一跳,却装做没听见。这种情形他遇多了,时常有人当面叫唤丢物,除非婶婶在场揭发,否则别人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硬天师正自满地乱寻,马君武忍不住说道:“我这有些金梅酒,于解毒颇有灵效。待会势必有一场恶斗,不知对方有多少帮手,咱们有中毒的还是先解毒罢。”硬天师连忙接了过来,喜道:“金梅酒据说不错。小清你快服用……”三清师太哼了一声道:“我可不领别人的情。”说着,也递了一个方子过来,让硬天师转给马君武。马君武未明其意,只做视而不见,但听硬天师说道:“我要是也有五个白痴徒弟,一定不会拒绝这张疗治之方……”马君武不禁一怔,吴奇隆忙接了过来,说道:“眼下同仇敌忾,咱们能先化敌为友是最好不过。”
马君武瞪着三清师太,冷冷的说道:“那就扯平了。”三清师太知他心里仍未完全消除对她出手教训点苍门下的怨气,她倒也不放在心上,眼皮上翻,冷哼了一声。吴奇隆收了那张方子入怀,突然啊呀一声,脸色微变。李逍遥不禁心情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也说丢了东西,引得硬天师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没等吴奇隆说话,马君武突然低哼一声,道:“有动静!”此间除李逍遥之外人人皆是老江湖,一听有动静全闪到树影之下,硬天师自然没忘记把李逍遥也拉到暗处。黑暗中五人屏息而视,只听一阵兵刃交击声从林子另一方向渐响渐近。马、吴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想:“有数人一边打斗一边往这边过来了。”
打斗之人渐到眼前,其中夹杂了南腔北调的各种对骂,一人粗声说道:“一早就觉得你们这三个鸟人形迹可疑,老潘必是小便之时遭了你几个的暗算!”随着几下兵刃撞击,只听一个山西腔的骂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洒家们刚走近这林子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你们这伙盐贩子在这儿伏击咱们,眼见打不赢,就赖这赖那!”另两个一齐点头称是。
李逍遥一听声音便知这两伙是渡口客栈里见过的争面吃之人,心下不由暗想:“这两拨人怎么也来凑份儿啦?”一个山西腔的汉子突然叫了起来:“好一帮卖盐的,居然还在这儿设了埋伏。喂,暗处躲的给我滚出来!”硬天师瞪了李逍遥一眼,心下暗恼:“这小混蛋先给那伙眼睛贼亮的土老西给发现了!”一蹦而出,叫道:“老子一蹦出来你们便要满地爬!”落地时却没几人理他,这情形倒是大出硬天师所料。
那三个头戴范阳斗笠的山西汉刚撩倒另一侧的几片形迹可疑的树影,海盐帮的四人突见树丛里滚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近前一瞧,登时认了出来:“老潘!”悲愤之下,正要与那三个山西汉拼个你死我活,但见一个矮胖子蹲在死尸旁边说道:“这个卖盐的身上多处骨裂,显然是从极高之处摔死的,除了巨鸟猛禽以外,没谁有这等飞天本领。”海盐帮的四人不由得一齐冲了过来,细瞧死尸。山西汉问道:“卖盐的,咱们还要不要打?”海盐帮的人头也不抬的说道:“等一会。”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满脸疑云地瞪着硬天师,问道:“你说是鸟摔死了老潘?”硬天师沉吟着翻转死尸细瞧,口中说道:“不一定。”那卖盐的立时说道:“那就是山西佬啦?”硬天师摇摇头,眼光迷惑的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过,瞧这些伤痕……”
一个山西汉大声道:“卖盐的,如果不打,我们走了!”海盐帮诸人一齐跳起来,喝道:“还未水落石出,休走!”硬天师见树丛微动,三清师太和马君武急着要走,他也不再理会那个摔死的,起身便跟上去。海盐帮那四人却连他也拦,围上来说道:“你们几个躲在这里鬼鬼祟祟也有嫌疑,不弄清楚谁也别想溜……”硬天师不禁焦躁起来,正要打人,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惨厉之极的大呼,但却嘎然而止,就像一只鸭突然被掐断了脖子。
众人一惊而望,但见地上落了一顶范阳斗笠,另两个戴笠的山西汉猛然醒悟过来,急挥朴刀,树梢上的几簇叶影一下摇晃,黑暗中又好像什么动静也没了。可是每个在场之人都知道不可能什么没发生过,因为那三个戴斗笠的突然少了一个。
以硬天师、三清师太、马君武三人的本领,决计不可能有人从他们身旁突然掳走了人而又能让他们觉得什么也没瞧见。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在昏暗的夜里但见彼此之间目光中都露出了骇然之情。
“是什么?”每个人霎间心里都闪过了一个疑问。转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