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力气,他还饿得不行。家里的仆人大部分投靠了他的那些亲戚,小部分走了,从中午开始,他就没吃饭,甚至连水都没得喝。
尼斯看著那些水龙头,一个劲地吧嗒著嘴巴。那里面有十几吨酒浆,可惜没蒸过,他绝对不敢喝。
突然,一阵轻微的哼哼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那个老人醒了。
「水——」
老人的声音显得很无力。
尼斯左右看了看,他在找那个包裹,他从阁楼上翻出了一个银质的扁壶,本来是打算当做水壶。
他猛地一拍脑袋,刚才背老人的时候,他把包裹扔在马厩里面。
「你等著,我马上就来。」
尼斯站起身,跑了上去。
他刚刚离开,那个老人的眼睛就睁开了。
虽然显得很虚弱,但是老人并非一动都动不了。他其实在尼斯想要抱起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出於谨慎,想知道小家伙打算怎麼做?所以他才装作昏迷不醒。一直到尼斯把他藏在这里,他这才确定小家伙的善意。
过了一会儿,尼斯回来了,他的手里拿著一个银光闪闪的扁平酒壶,他把酒壶凑到老人的嘴边。
老人大口喝著水,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样好的东西一样,转眼间,一壶水喝了个精光。
「还要吗?」
尼斯问道。
「扶我起来。」
老人说道。
这明明应该是请求,但是听上去却像是命令,老人给尼斯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把老人扶了起来,让他靠著墙壁做好,尼斯看著老人身上的伤口,那绝对是他看到过的最可怕的伤口,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骨头了。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尼斯问道。
「不要紧,我身上的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大部分是宗教裁判所的那些人的杰作,三年下来,比我年轻的人都已经死了好几个,我却一直活到现在。」
老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异常轻松。
宗教裁判所绝对是让人谈虎变色的地方,但是这位老人却毫不在意,这越发让尼斯感到敬佩。
「这是在哪里?」
老人故意装作不知道。
「我家的酿酒作坊,不过很快就不属於我了。」
尼斯一提到这件事,就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遇到了什麼麻烦吗?」
老人打算投桃报李,虽然他此刻的处境异常不妙,但是尼斯的麻烦在他看来,根本就没什麼了不起的。
这就是地位不同,眼光也随之不同。
其实老人在尼斯发誓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说来也好笑,尼斯的麻烦和圣殿骑士团的麻烦,简直如出一辙,都是一大笔财富被别人盯上了。
只不过圣殿骑士团碰上的是世俗君王和教皇的联手,他们的手里掌握著军队,教廷和宗教裁判所。而尼斯面对的是一群亲戚和镇上的几个小官吏,这些人的爪牙只不过是一些忘恩负义的奴仆。
在老人眼里,这些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的父亲在不久之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他刚刚去世,就突然有一群亲戚冒了出来,以前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他们,最过分的是,他们居然说我是私生子……」
尼斯把前前后后的遭遇说了出来。
这些话他憋在胸口,一直想找个人倾诉,而这位老人显然是极好的听众,仔细地在听,始终没插过话。
等到尼斯说完,老人取过水壶又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也会尽可能帮你。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把那匹马给处理掉,那匹马上有圣殿骑士团的烙印,如果有人发现它的话,你我都会有大麻烦。」
尼斯吓了一跳,他这才想起,老人和那匹马能够跑进马厩,说明后院的门根本就没锁。
这肯定又是那些亲戚做的好事。
他跳起身来就往上冲。
「等一下。」
老人喝道:「如果你不想别人顺著马蹄印子,一路找到这里来的话,就听我把话说完。」
尼斯连忙退了回来。
「现在听我说,你先去找几张油纸来……或者其他什麼东西,只要能够隔绝气味,而且最后可以烧掉……」
老人非常细致地指点著小家伙。
尼斯耐心地听著,这比故事绝对有趣多了。
看著尼斯离开,老人非常艰难地坐直了身体,他双手交叉紧贴在胸前,不一会儿,他的身上泛起了朦胧的白光,在白光笼罩之下,那些伤口不停地蠕动起来,时不时地会往外冒出一些脓血,那场面让人感到恐怖,但是仔细看却会发现,所有的伤口都在收缩,并且渐渐地愈合。……
在马厩里面,尼斯正异常惋惜地看著那匹马。
那是一匹非常好的马,四条腿修长而又有力,皮毛光滑得如同丝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