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人。
“哇啊!死人复活……不是!娘子没死?”
柳生大惊。
刹那间,眼前一片云雾飘扬,回过神来,什么华美雅室、明月湖泊全都没了,所在之处只是一个铺着干草,聊以油灯照明的地下土。
而眼前的美人月依云,头上长出了一对尖尖的兽耳,鼻吻前伸,底下也露出两条又蓬又松的毛尾巴,一对黄澄澄的眼珠子闪闪发光,赫然是头狐狸精。
“咦!妖怪……是妖怪!别吃我!小生耽于女色,肉质酸苦,下不了饭的!”
柳生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
但狐狸精只是将柳生上下打量着,又用手把他那根兀自发烫的黑光捧在手里,看了半晌,也不发一语。
“这位狐狸娘子?小生是哪里得……”
“你这东西,寻常妇人根本受不了吧,怕也伤了不少人命?”
月依云抬起头,问道。
“娘子真是独具慧眼,正如娘子所说,小生历来被这东西拖累,已害死了六条人命。”
月依云柳眉一扬。
“……你明知这会死人,刚才还敢与我相好?我虽是狐狸精,尽管贪食男子阳气,却也从不取人性命。”
她话锋一转,语带责难。
“娘子息怒,小生此行正欲上龙阳寺剃度出家,早已暗中发下毒誓,要以余生为娘子诵经念佛,还请娘子原谅!”
“哼!讲这什么屁话,人都给你弄死了,念那一堆鸟经有个屁用!”
月依云勃然大怒,“就连虎狼,也知自己爪牙锋利,除猎食饱腹外,少有杀生,你这家伙虽是人类,却放任东西糟蹋人命,混账透顶!”
“娘子饶命!念在我俩露水姻缘一场,请饶小生一命啊!”
柳生哀求。
“……你刚才说,要上龙阳寺出家是吗?”
月依云见状,怒气渐息,反问。
“是……是啊!”
柳生忙道:“小生也知自己罪孽深重,此行便是要上龙阳寺剃度出家,以余生赎罪。”
此语一出,不知为何,月依云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好吧,那你就上山去,拜寺里那两个老怪物为师,好好‘赎罪’便是。”
“娘子……你这话是……”
“谁是你的娘子,还不快滚出去!”
月依云喝道。
柳生得知月依云无取他性命之意,忙不迭抓起衣物穿上,跌跌撞撞地爬出土,外头风雨已停,但天上乌云密布,靠着稀疏月光,勉强可见一条小径通往深林之外。
回到山路上,柳生穿戴整齐,余悸犹存,还不敢相信自己侥幸脱生。
(原来世上真有妖怪,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吓死我了。远处,可见山顶上有一团朦胧火光,以及高翘屋檐,想是龙阳寺正值晚课,柳生遂沿着山路继续上行。
(但那女狐与我相交之后,竟然没有报销,方才在心中暗下毒誓,若她没死,便要娶她为妻,只可惜造化弄人,竟是个妖怪……
(不过,那妖怪干起来好舒服……真舒服……真想再来一次……啊啊,月依云,你为什么是个妖怪?明明才刚逃过一场死劫,柳生心里又欲作祟,竟念起那女狐的滋味,一个人站在山路旁扭扭捏捏的回味,幸好天黑看不见,否则真是不堪入目。
(哎!不是妄想的时候,快登门拜师为上!“公子、公子,你要去哪儿?”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又闻山路旁传来一道幽幽嗓音。
柳生吓得跳了起来,睁大眼睛一看,只见路旁树影之中,依稀站着一人,只是月光稀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谁、是谁在那儿?何不出来说话?”
柳生只怕又是个妖怪,不敢靠近。
那人缓缓从树影底下走了出来,却是一手持油伞的黑服女子。
放下油伞,只见女子一张脸蛋白净透明,五官清秀端庄,头发眉睫,连嘴唇也是尽黑,只一双眸子鲜红如血。身上的倭国和服也是黑的,绑着大红腰带,高高盘起的发髻上花枝招展地插着十几枝黄铜钗子,和服底下的两只小脚踩着红漆木鞋,竟是一身异国打扮。
(瞧她身上衣裳,似乎不是中原人?“公子晚安,贱妾墨蔻,”
女子未待柳生开口,“公子一路行来,可有见到我的孩儿?”
只见她神情憔悴,乌黑的唇隐隐闪着毒识紫光。
“孩儿?”
柳生奇道。
“实不相瞒,贱妾的孩儿被恶人掳走,妾身一路追踪,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才知恶人将我可怜孩儿带进山上那间寺里,”
墨蔻叹道:“而山门四周施有奇诡妖术,女子不得进入,妾身试了三天,心力交瘁,仍无法踏进一步,我俩相遇亦是有缘,公子可愿行行好,助妾身一臂之力?”
若是正常人,见墨蔻一身奇装异服,半夜独居山道,早该警惕,加上她一会问有没有看见孩儿,一会儿又说孩儿被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