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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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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 刃冷情深 第百十九折 永言俱实,微尘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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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分。今天下大治,五道莫不在圣王教化之下,朝廷以宣政院总领释教,止有风土地域之别,岂有异义?是故今之三乘,乃指央土、南陵及东海。”

    慕容柔见南陵僧团一干老僧面色王变,几欲失笑。

    这是什么歪理,南陵缘觉乘对经义的理解与央土大乘大相径庭,彼此之间连修行的目的都不一样,说什么“岂有异义”简直荒天下之大谬。况且东海无佛,人尽皆知,东海的寺庙、僧侣,不过是本土的鳞族祭祀传统假外来宗教为权变,长期遮掩交杂下的产物,真正钻研佛理的丛林稀少,何来教团组织?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治下,东海纵有千寺万佛,谁敢造次,“握?”

    慕容柔忍着蔑意,眉梢一挑。“东海也有教团么?”

    “有。”

    众人闻声移目,一片愕然之间,却见一名披着大红绣金袭梁、身材高瘦硕长的老僧,白十方圆明殿中缓缓行出,微闭的双目里似有一层薄膜般的淡淡灰黔,分明已不能视物,却不影响其行动,益显道骨仙风。

    东海的寺院虽然虚有其表,与富人权贵间的往来联系,较之央土、南陵等地并无不同,各大山头弄出的‘名僧”多游走於玉宇朱门,越出名的人面越广。然而现场数千东海仕绅,却无一叫得出老僧的名号,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越咸司越是糊涂。

    最先认出老僧来的,居然是镇东将军慕容柔。

    “原来是你。”

    慕容柔目如鹰隼,上下打量着老人。上一回两人初见时,虽有岳宸风在一旁护持,白己仍几乎中了他的暗算,此际纵然相距甚远,一想这莲觉寺毕竟是老人的地盘,不由得暗白留上了心,嘴上轻描淡写:‘贵寺规模白不算小,却也当不得‘僧团,二字。莫非法琛长老又来说偈语、打禅七,还是如上回一般假托天机,实为大逆不道之言?”

    法琛,(原来他便是法琛,身为莲觉寺住持,‘法琛”之名于东海豪门无人不晓,然而识者寥寥,谁都知道莲觉寺当家的是显义,法琛瘫痈已久,平日连外客都不见,怎知在这当口突然冒了出来,还似与将军有旧。

    慕容柔曾中他的迷魂妖法,未敢托大直视那双蒙着灰黔的眼睛。忽听身畔一人低道:‘启真将军,这厮的眼中练有左道邪术,不但黑夜视物如白昼,兼有迷惑人心之能,断不可久视。”

    却是耿照。

    慕容柔一凛。‘你识得此人?”

    “是。”

    耿照低道:‘这厮冒用法琛长老的名讳,其实另有匪号,三十年前传遍江湖,万万不能是莲觉寺的住持。”

    这‘法琛”对白己施展过的,恐怕就是这种迷惑人心的左道之术了,以撤束风武功之高、阅历之广,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耿照的语气,对此人似乎十分撩解,颇有克敌致胜的把握。

    “依你的状况,原不该打第三场”慕容柔的迟疑不过一瞬,几乎听不出停顿,淡然道:‘探一探他的底,量力而为。若有风险切莫硬拼,我教罗烨或何患子替你。”

    “属下理会得。”

    当耿照拄着长刀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下,众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大声鼓噪,全场为之沸腾工替镇东将军打第三场的,仍旧是他,对手尚不知在何处,典卫大人已持刀进场,看起来神威凛凛,教人心折。许多人腹中暗忖:捞什子‘八荒刀铭”撤束风,紧要关头连根毛都不见,浪得虚名’真正的叫寻军摩下第一武胆”舍此少年其谁?

    “法琛”闭目合笑,逆着两旁的如雷采声,黝黑枯瘦的面孔转向少年。

    耿照知道他不但看得见,且目力之强,能于百步外刹补青松尖上的鳞片,闭眼睛倒不是故意装瞎。明姑娘说过:‘照虫绷郎民”视黑夜如白昼,格外畏光,为防双目被日光灼坏,眼睑内白生一层搏膜覆於眼珠之上,能随意开阖,便如第二层眼皮般,以保护双眼。

    “小和尚’你的官,可真是越做越大啦。算来你的手上功夫,有一半儿也是因我而得,对恩人刀剑相向,怎么说都不合适罢?”

    老人裂开血口,露出一嘴尖黄错落的利牙,以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

    “你若是远走高飞,从此退隐,又或看破红尘,便在寺中潜心修行,纵然过去满手血腥,未始不能善终。”

    耿照拖刀而行,‘藏锋”的包铜鞘尖划过青砖,不住迸出刺亮火花。

    “知道什么叫报应?便是天网疏漏,偶尔给了你这种人一条活路,你却放不下作恶的念头。无论换过多少身份,永远掩不去一身恶形,首三恶贯满盈。你啊,真是无可救药了”少年忽于两丈开外停步,怒气却如有形有质之物,掀尘贯过,劈哩啪啦打在大红袍袖上。老僧放落臂遮的瞬间,袖影下的双眸掠过一抹青黄异芒,旋即没於爬虫般的灰黔后,再不复见。

    “聂冥途”认出他来的,还有对面高台的媚儿。

    集恶道早已无声无自佑领了莲觉寺,寺中的骨干全由白颤伤司替代,连显义都被拷掠成了瘫呆。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独独漏掉瘫病在床的住持法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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