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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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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凌云三才 第四四折 迷踪梵宇,天降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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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横野笑顾武登庸:“奉兄,我早说啦,大师自始至终,都在耍赖。”

    武登庸沉默片刻,对七水尘道:“大师今日若无交代,庸难以心服。”

    “七水尘点了点头,叹道:“也罢。二位俱是才智绝顶,老衲躲得一时,终归难躲一世。老衲的谜题只有一个,二位谁能回答,便算胜出;若两位俱都能答,则都算是赢。”

    十年苦寻,只为这一刻。两人皆无异议,摒气凝神,静待七水尘出示谜面。

    老和尚闭着已盲的双眼,淡然道:“请二位回答我,凌云顶何在?”

    殷横野与武登庸面面相䝼,聂冥途却几乎要笑出来:“姓殷的所书无差,老和尚果然赖皮到了家。他二人若能重回凌云顶,何必苦苦找你十年?”

    泼啦一声,殷横野隔空击水,舞袖叹息:“十年来,我常梦到和尚语出机锋,梦中所问无有不知,只有这个谜难以解答,寐间屡屡惊起,不想今日居然成真。”

    七水尘转向武登庸。

    “将军亦感不服么?”

    武登庸默然片刻,低声道:“庸所学不如大师,十年来绞尽脑汁,钻研奇门遁甲五行术数,始终不知大师之术,何以能令偌大的凌云顶消失不见。大师此谜,庸不能解。”

    “但将军并不心服。”

    七水尘微笑。

    “大师所书甚是。庸……心不能服。”

    七水尘淡淡一笑。

    “既然两位都不服,再重新比过罢!二位想怎么比?”

    “且慢!庸有一事,还望大师释疑。”

    “将军但说无妨。”

    “武登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十年前大师初渡红尘,乃为阻止凌云顶出世;令日故作市井泼皮之行,仍是不欲宝顶现世。庸不明白,就算大师施展神通,藏起了凌云顶,世人仍不会放弃寻宝探秘,循环争端,永无休止。大师花了偌大心力,却只是白费工夫,令人费解。

    “我想了又想,只能认为大师欲阻者非是‘寻宝’,恰恰是凌云顶自身。庸虽不才,实想一见,大师所惧者究竟为何?”

    七水尘含笑点头,露出赞许之色。“将军慧见,非同凡响。将军所说的一点也没错。”

    敛容肃道:“凌云顶上的东西,远远超过此世所知,一旦现世,不管落入谁人手里,普天之下,都将同陷浩劫!除非有人胜过了老衲,兴许即有一窥其秘、不受迷惑的本领,届时,宝顶方能现世而无虞。这便是老衲无论如何,非胜不可的理由。”

    饶有深意地顿了一顿,似乎意有所指。

    武登庸陷入沉思,一时无语。

    殷横野朗笑道:“大师说得极是。十年前你我三人连斗七天七夜,文略、武功、术数、奇门……样样都难分胜负,比无可比,大师才露了一手‘纳须弥于芥子’的奇术,将我二人移出凌云顶,从此再也找不着、回不去,仿佛世上未曾有过些宝地。

    “今日若是再比文武术数,我等仍要败于‘纳须弥于芥子’之下,不妨换个比法儿。”

    七水尘单掌一立,俯首抵额。

    “愿闻其详。”

    “集恶三冥乃是世间罕见的恶徒,作恶多端,黑白两道莫不头痛至极。”

    殷横野笑道:“按照奉兄的意思,除恶务尽,三人今日定要伏法,可惜在大师的誓言之前,堂堂刀皇竟不能出刀诛邪,着实令人扼腕。”

    武登庸微微一哼,沉声道:“听夫子的话意,似也无意代劳?”

    殷横野手捋须茎,朗笑道:“我本不好杀。再说了,便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我也不杀无由抵抗之人;若一次解了三人禁制,我亦无取胜的把握,无论走脱了哪一个,皆非武林之福。这个难题,兴许大师有解?”

    七水尘垂落疏眉,摇了摇光秃的脑袋。

    “老衲也不杀人。”

    “既然如此,咱们就比这个。”

    殷横野笑道:“三名极恶之徒,分与我等三人,不能杀、不能放,不能残其肢裂其体,或施以其他非人非善之手段,能令其去恶从善者,便算是赢啦。两位意下如何?”

    七水尘微笑道:“有教无类,本是儒门事业。殷夫子这回拣了个取巧的题目。”

    殷横野哈哈大笑,抚须道:“此法门乃大师所授,我不过是现学现卖,新鲜热辣。”

    武登庸却沉默不语。

    三人之中,七水尘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殷横野虽是儒门九通圣之首,号称天下武儒流派数百宗门的领袖,但在“终生不使一人”的誓言之前,也无法再参与门中事务,索性隐遁山林,成了闲云野鹤。

    但武登庸却是北关道十万精兵的总指挥,半生出入行伍,带着一名武功高强,心性残毒的邪道冥主,既不能杀又不能放,还得想方让他转性,变成一个善良好人,这简直就是一场恶梦。

    殷横野笑道:“奉兄不妨将南冥恶佛囚在这桅杆山上,以天然岩窟为笼,浇铜铸铁为槛,刨出地下泉流解其渴,以地底的爬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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