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沉沙谷折戟台,是你亲手所杀,岳王祠一脉自此断绝,再无威胁。
“我这趟重回东海,却听说岳家遗孤上流影城向独孤天威城申冤,某人在不觉云 上楼被一柄天裂刀杀得汗流浃背,丑态毕露。现今江湖人都说,你这‘八荒刀铭’是 杀人越货而来,那横里杀出的厨房小厮才是正宗的岳家孤苗,眼看要代表流影城在今 年的锋会之上,向你岳老师讨个公道。”
她毫不掩饰话中的轻蔑与讥诮,岳宸风面色铁青,不发一语,忽然想起了什麽, 嘴角抽动,冷笑道:“都说‘一夜夫妻百世恩’,听说姘头未死,急着赶去重温旧梦 麽?想当年,我也弄得妳欲死欲仙,怎不见妳这般垂念?”
神坛後的耿照浑身一震,蓦然省觉。
“原来,她便是阿傻那个狠心的大嫂!听起来,她与岳宸风那厮似非一路人…… 怪了!当年她二人联手谋夺岳王祠的基业,因何分道扬镳,直到眼下才又相见?”
岳宸风的言语猥琐无礼,白衣女郎也不生气,噗哧一声,以手背掩口,低头似是 凝视火光,片刻才道:“谁更精强悍猛,便教女子多挂念些。忒简单的道理,岳老师 听着不羞,我都替你可怜。”
岳宸风虎目一眦,踏步生风:“明栈雪!妳——”
那白衣女郎明栈雪曼抬粉颈,轻笑道:“是你自己要提的,可不是我爱说。”
总算岳宸风理智未失,一步既出,忽见明栈雪抬头,过往的记忆掠过心版,铁塔 般的昂藏之躯顿时停住,右手本能一握,才省起未带杀奴同行,手边自无赤乌角刀。
明栈雪温婉一笑,语声细柔:“这几年你名头好大,我走遍天下五道,到处都听 人讲起‘八荒刀铭’,说五峰三才俱已凋零,当今天下高手若要重新定榜,其上必有 姓岳的一席。你事业做大啦,心思却不如以往周密,你一身艺业系於刀上,随身岂能 没有赤乌角?”
岳宸风面色铁青,嘴角微微抽搐,沉声道:“没有赤乌角刀,我一样能杀人。明 栈雪,妳若爽快将那耿姓少年交出,我俩交情仍在。我时时念着妳当年在石城道上救 我一命,以及後来的种种提携之情;若非是妳,绝无今日的岳宸风。”
这话即使在耿照听来,也明显放软了身段,意在求全,明栈雪如何听不出来?
她纱笠微动,“啊”的一声,温柔动听的语声里透出一丝恍然:“我明白啦。你 做这事,原是见不得光,不能教人看见丶不能教人听见,只能偷偷摸摸的来。迟了, 不知後头会有什麽人追上,不能预料有什麽人会被卷入。所以你刀也没带,孤身一人 便追出来,偏生遇上了我,也只能乾着急。”
岳宸风被说破心事,进退维谷,气得切齿横眉:“妳……到底交是不交?”
“不交。”
明栈雪柔声道:“我还要靠他,去找我的海儿呢!还是岳老师处有得 交换?你藏了他这麽多年,那部《虎禅杀绝》的真本也该到手了,你去把海儿带来给 我,我还你个活绷乱跳的耿照,不缺一边一角。”
岳宸风虎目迸光,铁拳一抡,足有三寸厚的半毁朱漆山门顿缺一角,咬牙低咆: “他不在我手上!”
“我可以等。”
纱笠低斜,明栈雪端坐如仪,苗条结实丶曲线玲珑的背影姣美难言,尽管不露一 丝裸亵,周身却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你把他藏起来的那一天就该知道,终 有一日,须得给我个交代。”
岳宸风双手抱胸,怒极反笑:“交代?那妳又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妳趁我不备, 悄悄将《火碧丹绝》传给了那个毛头小子,想当作双修鼎炉,取我而代之,难道也是 好意?《火碧丹绝》是我拼了性命盗出来的,是妳我一身超卓内力的根本,妳竟…… 如此轻易传给了他!”
耿照闻言一怔,心想:“看来阿傻身上的神奇内功,便是他口中那捞什子的《火 碧丹绝》”
又听得“双修”丶“鼎炉”等字眼,略一思索,登时省悟:“原来阿傻的大嫂引诱他,非为什麽男女,而是为了修练内功。岳宸风适才 说‘取我而代之’,难道他一身武艺,也是与明栈雪双修而来?是了,难怪他对明栈 雪如此惧怕,还说:”
若非是妳,绝无今日的岳宸风。‘“只听明栈雪轻轻一哼,声音仍是那般温婉动听,却透着一丝冷蔑。
“岳宸风,你我初遇之时,你不过一介牛衣束发,饥冷於道,我为你解通丹绝秘 本,更牺牲我自己的清白修为,助你练成此功;说要汲你内丹增益功力,不过是借金 还贷,原也天公地道。我没向你追讨功力,你却将我苦心培养的一只元阳鼎炉给藏了 起来,还敢要我交代?”
岳宸风阴沉地俯睨着她,火光在面上一阵跳动,宛若峭崖投影。
良久,他阴恻恻一笑,缓道:“妳这又是何必?就算还了给妳,也不能用啦。他 敢睡我岳宸风的女人,我本想一刀骟了,只因杀绝秘本尚未到手,万不能弄死了他, 便以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