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刚出去收皮子。要不,你打电话给他问问,看他能帮你想办法不。”
舅舅是收猪皮牛皮子的,只要一有屠夫打电话给他,他立马夹着摩托车、屁股底下一轮烟地奔去了。
手机接通了,舅舅在那头吼道:“喂,喂,哪个,哪个呀?”
“舅舅,我是丁一咧,我爸的医药费没了,要向您家借钱。”我怕舅舅听不到,也大声地说。
一阵沉默。又传来了舅舅的吼声:“喂,喂,哪个呀?说话呀?我操,这破手机,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字,哎,砸烂算哩。”说完,他挂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舅妈急切地问:“怎样,你舅答应了吗?”
“舅舅的手机烂了,他听不到我的话。”
“哎。”舅妈长叹了一口气,又说:“也是吃了冒得钱的亏,要是有钱,哪个还用那个烂汉阳棒棒哟,哪个不晓得享受喽?”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得告辞。
后来,我又跑了几家亲戚,但他们都抱怨日子过得相当地艰难,冒钱借出。临到中午的时候,三千块钱还是没着落,这时,春妮打电话来了,她每天都要来个电话询问我爸的病情。哦,对了,就是那个小时候老冲我喊滚开的春妮。
“丁一,在哪?”
“在借钱,春妮。”
“借到了吗?”
“冒,跑了一上午,钱毛子都冒借到。”
“怎不向我借呀?”春妮说。
“你借过我一次了呗,不好意思向你再开口。”春妮在一星期前借给了我2000块,她不是啥富户,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所以我压根就没想到再次向她借钱。
“你莫到处跄了,你快点回医院,我还有五千块,马上送来。”春妮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我赶到医院时,春妮也过来了,她已把钱交到了我妈的手上。
我嬉笑地对春妮说:“春妮,谢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上午我出去借钱时,心里在默念,谁要是在今天借给了我钱,我心甘情愿给她当牛当马或卖身为奴。春妮,收我为奴吧。”
“滚,三结巴,你就这点出息,为了几千块钱就甘心当别人的奴才,我不要,我宁愿养条狗,你去当你阿芬的奴才吧。”春妮装得很生气地对我说。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堂堂一男子汉,当奴才都当不成,我人生如此地失败。”
“哈哈,谁叫你结巴咧,活该!”这死妮子,在戳着我的痒处说话。
“哦,对了,怎不见你亲爱的阿芬过来问问叔的病?”这回,春妮又戳到了我的痛处。
我爹妈就在眼前,失恋这件事是绝不能说的。我狠狠地瞪了春妮一眼,说:“等会我请你吃饭去。”
“得了吧,我请你还差不多,走,跑了一上午了,吃饭去喽。”嘿嘿,春妮还真那么地善解人意。
“刚才干吗要瞪我?不会是被阿芬甩了吧?”春妮边吃边问我。
“聪明,加十分。”我回应道。
春妮一听,马上高叫道:“服务员,来两瓶啤酒。”
“喝什么酒呀?我失恋了,值得你那么高兴吗?”
“哪是为你失恋而喝酒,是为我的聪明加了十分而喝酒。”春妮调皮地说。
“这样呀,算我自作多情。你失过恋吗?”我问。
“失过。”
“说说你失恋的感受吧。”我说。
“呸,你这不正尝着呀,还用我说?”阿芬白了我一眼。
“是你甩的他还是他甩的你?”
“这么八卦呀,当然是他甩的我,让我当时伤心得几日几夜冒吃饭,几日几夜冒睡觉。”
“那男的我认识吗?要不我替你去出口气?”我逗她道。
没想到,春妮却一本正经地说:“好呀,你认识的,真帮我不哒?”
“帮,必须得帮,但你得告诉我是哪一个?”
“很好,丁一,这样吧,你帮我去扇他100个耳光,卸了他的腿,解了他的胳膊。”春妮咬牙切齿地说。
“这也太过了吧,春妮,你怎这么个小心眼呀,怪不得你成了老姑娘。这个我做不到!”我惊呼道。
“啧啧,你竟然敢说本小姐是老姑娘,多大呀,才二十五,青春着,正茂着!你才是二十六岁的老男人!”春妮冲我低声吼道。
春妮接着又认真地说:“卸腿解胳膊的事不要干了,确实有点残忍,免得你也进了医院,只要你狠狠地抽他10个耳光就行。”
“是进了牢房。”我纠正道。
“差不多,反正你也吃不到好果子。我再问你一句,真替我去出气不?”
“那要看这人我镇得住不,他要是长得比我高大,我哪打得着他。”
春妮举起酒杯说:“相信你,绝对做得到!来,干杯,为我能够复仇而干杯!”见春妮一脸的正经,我心里暗暗叫苦,我发哪门子神经,逗什么逗呀,本意是想知道她前男朋友姓啥名啥的,没想到,倒被她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