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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 列传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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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博爱,本之以仁义,张四维,尊五美,悬礼乐于

    庭宇,置轨范于中衢。然后决玄波使横流,扬薰风以高扇,流恺悌之甘泽,浸旷

    荡之膏腴,正理革其淫邪,淳风柔其骨髓。使天下之人,心醉而神足。其于忠义

    也,立则见其参于前;其于进趋也,若章程之在目。礼经所及,等日月之难逾;

    声教所行,虽风雨之不辍。圣人知俗之渐化也,王道之已行也,于是体国经野,

    庸功勋亲。分山裂河,设磐石之固,内守外御,有维城之基。连络遍于域中,胶

    葛尽于封内。虽道昏时丧,泽竭政塞,郑伯逐王,申侯弑主,鲁不供物,宋不成

    周,吴徵伯牢,楚问九鼎,小白之一匡天下,重耳之一战诸侯,无君之迹显然,

    篡夺之谋中寝者,直以周礼尚存,简书不陨。故曰:“不敢失坠,天威在颜。”

    自春秋之后,礼义渐颓,风俗尘昏,愧耻心尽,疾走先得者为上,夺攘投会

    者为能。加以八世专齐,三家分晋,子贡之乱五国,苏秦之斗七雄,苛刻繁兴,

    经籍道息,莫不长诈术,贵攻战,万姓皆戴爪牙,无人不属觜距。所以商鞅欺故

    友,李斯囚旧交,孙膑丧足于庞涓,张仪得志于陈轸。一旅之众,便欲称王;再

    战之雄,争来奉帝。先王会盟之礼,昔时樽俎之容,三代玄风,扫地至尽。况始

    皇削平区宇,殊非至公,李斯之作股肱,罕循大道,人无见德,唯虐是闻。当此

    时也,主猜于上,人骇于下,父不能保之于子,君不能得之于臣。欲使始皇分土

    奸雄,建侯薄俗,若喻晋、郑之可依,便借贼兵而资盗粮,寄龙鱼而助风雨,不

    可行也。是以秦鉴周德之绵深,惧己图之不远,罢侯置守,高下在心,天下制在

    一人,百姓不闻二主。直是不得行其世封,非薄功臣而贱骨肉也。

    高皇帝揭日月之明,怀天地之量,算财不足以分赏,论地不足以受封。邑皆

    百城,土有千里,人殷国富,地广兵强。五十年间,七国同反,贾谊忧失其国,

    晁错请削其地。若言由大而反也,不若召陵之师、践土之众也;若言有材而起也,

    刘濞非王霸之材,田禄无先、管之略也。是齐、晋以逆礼为惭,吴、楚以犯上非

    愧,衅由教起,其所由来远矣。自此之后,杂霸又衰,中兴不能改物创图,黄初

    不能深谋远虑。缅观汉、魏之际,寻其经纬之初,未有积德重光,泽及万物。

    观其教,偷薄于秦风;察其人,豺狼于汉日。故魏太祖曰:“若使无孤,天下几

    人称帝,几人称王!”明窃号议者,触目皆是。欲以此时开四赐之祚,垂万代之

    封,必有通车三川以窥周室,介马汾、湿而逐翼侯。而王司徒屡请于当时,曹元

    首又勤于宗室,皆不知时也。

    当时贤者是之。

    敬则知政事时,每以用人为先。桂州蛮叛,荐裴怀古;凤阁舍人缺,荐魏知

    古;右史缺,荐张思敬。则天以为知人。

    睿宗即位,尝谓侍臣曰:“神龙已来,李多祚、王同皎并复旧官,韦月将、

    燕钦融咸有褒赠,不知更有何人,尚抱冤抑?”吏部尚书刘幽求对曰:“故郑州

    刺史朱敬则,往在则天朝任正谏大夫、知政事,忠贞义烈,为天下所推。神龙时,

    被宗楚客、冉祖雍等诬构,左授庐州刺史。长安年中,尝谓臣云:‘相王必膺期

    受命,当须尽节事之。’及韦氏篡逆干纪,臣遂见危赴难,翼戴兴历,虽则天诱

    其事,亦是敬则先启之心。今陛下龙兴宝位,凶党就戮,敬则尚衔冤泉壤,未蒙

    昭雪。况复事符先觉,诚即可嘉。”睿宗然之,赠敬则秘书监,谥曰元。

    杨再思,郑州原武人也。少举明经,授玄武尉。充使诣京师,止于客舍。会

    盗窃其囊装,再思邂逅遇之,盗者伏罪,再思谓曰:“足下当苦贫匮,至此无行。

    速去勿作声,恐为他人所擒。幸留公文,余财尽以相遗。”盗者斋去,再思初不

    言其事,假贷以归。累迁天官员外郎,历左右肃政台御史大夫。延载初,守鸾台

    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证圣初,转凤阁侍郎,依前同平章事,兼太子右庶子。

    寻迁内史,自弘农县男累封至郑国公。

    再思自历事三主,知政十余年,未尝有所荐达。为人巧佞邪媚,能得人主微

    旨,主意所不欲,必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必因而誉之。然恭慎畏忌,未尝忤物。

    或谓再思曰:“公名高位重,何为屈折如此?”再思曰:“世路艰难,直者受祸。

    苟不如此,何以全其身哉!”长安末,昌宗既为法司所鞫,司刑少卿桓彦范断解

    其职。昌宗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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