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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 列传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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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景俭以为皆是驱逼,非其本心,请悉

    原之。则天竟从景俭议。岁余,转秋官尚书。坐漏泄禁中语,左授司刑少卿,出

    为并州长史。道病卒,赠相州刺史。

    子澄,颇以文藻著名,官至巩县尉。

    朱敬则,字少连,毫州永城人也。代以孝义称,自周至唐,三代旌表,门标

    六阙,州党美之。敬则倜傥重节义,早以辞学知名。与三从兄同居,财产无异。

    又与左史江融、左仆射魏元忠特相友善。咸亨中,高宗闻而召见,与语甚奇之,

    将加擢用,为中书舍人李敬玄所毁,乃授洹水尉。

    长寿中,累除右补阙。敬则以则天初临朝称制,天下颇多流言异议,至是既

    渐宁晏,宜绝告密罗织之徒,上疏曰:

    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弃无用

    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疾耕急战,人繁国富,乃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

    故曰:刻薄可施于进趋,变诈可陈于攻战。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况锋镝已销,

    石城又毁,谅可易之以宽泰,润之以淳和,八风之乐以柔之,三代之礼以导之。

    秦既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

    陆贾、叔孙通之事汉王也,当荥阳、成皋之间,粮馈已穷,智勇俱困,不敢

    开一说,效一奇,唯进豪猾之材,荐贪暴之客。及区宇适平,干戈向戢,金鼓之

    声未歇,伤痍之痛尚闻,二子顾眄,绰有余熊,乃陈《诗》、《书》,说《礼》、

    《乐》,开王道,谋帝图。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

    乎!”对曰:“马上得之,可马上理之乎?”高皇默然。于是陆贾著《新语》,

    叔孙通定礼仪,始知天子之尊,此知变之善也。向使高皇排二子而不用,置《诗》、

    《书》而不顾,重攻战之吏,尊首级之材,复道争功,张良已知其变,拔剑击

    柱,吾属不得无谋。即晷漏难逾,何十二帝乎?亡秦之续,何二百年乎?故曰:

    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经者,先王之陈迹。然则祝祠向毕,刍狗须投;淳精

    已流,糟粕可弃。仁义尚舍,况轻此者乎?

    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三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

    不切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器,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

    神道助直,无罪不除;人心保能,无妖不戮。以兹妙算,穷造化之幽深;用此神

    谋,入天人之秘术。故能计不下席,听不出闱,苍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伟哉,

    无得而称也!岂比造攻鸣条,大战牧野,血变草木,头折不周,可同年而语乎?

    然而急趋无善迹,促柱少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非鼎食。即向时之妙策,乃当

    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

    毁。见机而作,岂劳终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愿改法制,立

    章程,下恬愉之辞,流旷荡之泽,去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芒,窒罗织之源,

    扫朋党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

    则天甚善之。

    长安三年,累迁正谏大夫,寻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御史大夫魏元忠、凤阁

    舍人张说为张易之兄弟所诬构,将陷重辟,诸宰相无敢言者,敬则独抗疏申理曰:

    “元忠、张说素称忠正,而所坐无名。若令得罪,岂不失天下之望也?”乃得减

    死。四年,以老疾请罢知政事,许之,累转冬官侍郎,仍依旧兼修国史。张易之、

    昌宗尝命画工图写武三思及纳言李峤、凤阁侍郎苏味道、夏官侍郎李迥秀、麟台

    少监王绍宗等十八人形像,号为《高士图》,每引敬则预其事,固辞不就,其高

    洁守正如此。

    神龙元年,出为郑州刺史,寻以老致仕。二年,侍御史冉祖雍素与敬则不协,

    乃诬奏云与王同皎亲善,贬授庐州刺史。经数月,洎代到,还乡里,无淮南一物,

    唯有所乘马一匹,诸子侄步从而归。敬则重然诺,善与人交,每拯人急难,不求

    其报。又尝与三从兄同居四十余年,财产无异。雅有知人之鉴,凡在品论者,后

    皆如其言。景龙三年五月,卒于家,年七十五。

    敬则尝采魏、晋已来君臣成败之事,著《十代兴亡论》。又以前代文士论废

    五等者,以秦为失,事未折衷,乃著《五等论》曰:

    昔秦废五等,崔实、仲长统、王朗、曹冏等皆以为秦之失,予窃异之,试通

    其志云。

    盖明王之理天下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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