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可不为尽善尽美之道,以取
可大可久之名哉!伏愿博览经书以广其德,屏退声色以抑其情。静默无为,恬虚
寡欲,非礼勿动,非法不言。居处服玩,必循节俭;畋猎游娱,不为纵逞。正人
端士,必引而亲之;便僻侧媚,必斥而远之。使惠声溢于远近,仁风翔于内外,
则可以克享终吉,长保利贞,为上嗣之称首,奉圣人之鸿业者矣。
又尝为《谕善箴》以献太子。太子善之,赐物甚厚。承庆又以人之用心,多
扰浊浮躁,罕诣冲和之境,乃著《灵台赋》以广其志,辞多不载。
调露初,东宫废,出为乌程令,风化大行。长寿中,累迁凤阁舍人,兼掌天
官选事。承庆属文迅捷,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寻坐忤大臣旨,出
为沂州刺史。未几,诏复旧职,依前掌天官选事。久之,以病免,改授太子谕德。
后历豫、虢等州刺史,颇著声绩,制书褒美。长安初,入为司仆少卿,转天官侍
郎,兼修国史。承庆自天授以来,三掌天官选事,铨授平允,海内称之。寻拜凤
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仍依旧兼修国史。神龙初,坐附推张易之弟昌宗失
实,配流岭表。时易之等既伏诛,承庆去巾解带而待罪。时欲草赦书,众议以为
无如承庆者,乃召承庆为之。承庆神色不挠,援笔而成,辞甚典美,当时咸叹服
之。岁余,起授辰州刺史,未之任,入为秘书员外少监,兼修国史。寻以修《则
天实录》之功,赐爵扶阳县子,赉物五百段。又制撰《则天皇后纪圣文》,中宗
称善,特加银青光禄大夫。俄授黄门侍郎,仍依旧兼修国史,未拜而卒。中宗伤
悼久之,乃召其弟相州刺史嗣立令赴葬事,仍拜黄门侍郎,令继兄位,其见用如
此。赠秘书监,谥曰温。子长裕,膳部员外郎。
嗣立,承庆异母弟也。母王氏,遇承庆甚严,每有杖罚,嗣立必解衣请代,
母不听,辄私自杖,母察知之,渐加恩贷,议者比晋从王祥、王览。少举进士,
累补双流令,政有殊绩,为蜀中之最。三迁莱芜令。会承庆自凤阁舍人以疾去职,
则天召嗣立谓曰:“卿父往日尝谓朕曰‘臣有两男忠孝,堪事陛下。’自卿兄弟
效职,如卿父言。今授卿凤阁舍人,令卿兄弟自相替代。”即日迁凤阁舍人。
时学校颓废,刑法滥酷,嗣立上疏谏曰:
臣闻古先哲王立学官,掌教国子以六德、六行、六艺,三教备而人道毕矣。
《礼记》曰:“化人成俗,必由学乎。”学之于人,其用盖博。故立太学以教于
国,设庠序以化于邑,王之诸子、卿大夫士之子及国之俊选皆造焉。八岁入小学,
十五入太学。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是以教洽而
化流,行成而不悖。自天子以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学而成者也。
国家自永淳已来,二十余载,国学废散,胄子衰缺,时轻儒学之官,莫存章
句之选。贵门后进,竞以侥幸升班;寒族常流,复因凌替弛业。考试之际,秀茂
罕登,驱之临人,何以从政?又垂拱之后,文明在辰,盛典鸿休,日书月至,因
藉际会,入仕尤多。加以谗邪凶党来俊臣之属,妄执威权,恣行枉陷,正直之伍,
死亡为忧,道路以目,人无固志,罕有执不挠之怀,殉至公之节,偷安苟免,聊
以卒岁。遂使纲领不振,请托公行,选举之曹,弥长渝滥。随班少经术之士,摄
职多庸琐之才,徒以猛暴相夸,罕能清惠自勖。使海内黔首,骚然不安,州县官
僚,贪鄙未息,而望事必循理,俗致康宁,不可得也。陛下诚能下明制,发德音,
广开庠序,大敦学校,三馆生徒,即令追集。王公已下子弟,不容别求仕进,皆
入国学,服膺训典。崇饰馆庙,尊尚儒师,盛陈奠菜之仪,宏敷讲说之会,使士
庶观听,有所发扬,弘奖道德,于是乎在。则四海之内,靡然向风,延颈举足,
咸知所向。然后审持衡镜,妙择良能,以之临人,寄之调俗。则官无侵暴之政,
人有安乐之心,居人则相与乐业,百姓则皆恋桑梓,岂复忧其逃散而贫窭哉!今
天下户口,亡逃过半,租调既减,国用不足。理人之急,尤切于兹。故知务学之
源,岂唯润身进德而已?将以诲人利国,可不务之哉!
臣闻尧、舜之日,画其衣冠;文、景之时,几致刑措。历兹千载,以为美谈。
臣伏惟陛下睿哲钦明,穷神知化,自轩、昊已降,莫之与京。独有往之论法,或
未尽善,皆由主司奸凶,惑乱视听。寻而陛下圣察,具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