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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八 志第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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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是以人戴君如日月,亲君如

    父母,用此术也。是为人主之权。

    今之钱,即古之下币也。陛下若舍之任人,则上无以御下,下无以事上,其

    不可一也。夫物贱则伤农,钱轻则伤贾。故善为国者,观物之贵贱,钱之轻重。

    夫物重则钱轻,钱轻由乎物多,多则作法收之使少;少则重,重则作法布之使轻。

    轻重之本,必由乎是,奈何而假于人?其不可二也。夫铸钱不杂以铅铁则无利,

    杂以铅铁则恶,恶不重禁之,不足以惩息。且方今塞其私铸之路,人犹冒死以犯

    之,况启其源而欲人之从令乎?是设陷阱而诱之入,其不可三也。夫许人铸钱,

    无利则人不铸,有利则人去南亩者众。去南亩者众,则草不垦,草不垦,又邻于

    寒馁,其不可四也。夫人富溢则不可以赏劝,贫馁则不可以威禁。法令不行,人

    之不理,皆由贫富之不齐也。若许其铸钱,则贫者必不能为。臣恐贫者弥贫而服

    役于富室,富室乘之而益恣。昔汉文之时,吴濞),诸侯也,富埒天子;邓通,

    大夫也,财侔王者。此皆铸钱之所致也。必欲许其私铸,是与人利权而舍其柄,

    其不可五也。

    陛下必以钱重而伤本,工费而利寡,则臣愿言其失,以效愚计。夫钱重者,

    犹人日滋于前,而炉不加于旧。又公钱重,与铜之价颇等,故盗铸者破重钱以为

    轻钱。钱轻,禁宽则行,禁严则止,止则弃矣,此钱之所以少也。夫铸钱用不赡

    者,在乎铜贵,铜贵,在采用者众。夫铜,以为兵则不如铁,以为器则不如漆,

    禁之无害,陛下何不禁于人?禁于人,则铜无所用,铜益贱,则钱之用给矣。夫

    铜不布下,则盗铸者无因而铸,则公钱不破,人不犯死刑,钱又日增,末复利矣。

    是一举而四美兼也,惟陛下熟察之。

    时公卿群官,皆建议以为不便。事既不行,但敕郡县严断恶钱而已。

    至天宝之初,两京用钱稍好,米粟丰贱。数载之后,渐又滥恶,府县不许好

    者加价回博,好恶通用。富商奸人,渐收好钱,潜将往江淮之南,每钱货得私铸

    恶者五文,假托官钱,将入京私用。京城钱日加碎恶,鹅眼、铁锡、古文、綖

    环之类,每贯重不过三四斤。十一载二月,下敕曰:“钱货之用,所以通有无;

    轻重之权,所以禁逾越。故周立九府之法,汉备三官之制。永言适便,必在从宜。

    如闻京师行用之钱,颇多滥恶,所资惩革,绝其讹谬。然安人在于存养,化俗期

    于变通,法若从宽,事堪持久。宜令所司即出钱三数十万贯,分于两市,百姓间

    应交易所用钱不堪久行用者,官为换取,仍限一月日内使尽。庶单贫无患,商旅

    必通。其过限辄违犯者,一事已上,并作条件处分。”是时京城百姓,久用恶钱,

    制下之后,颇相惊扰。时又令于龙兴观南街开场,出左藏库内排斗钱,许市人博

    换。贫弱者又争次不得。俄又宣敕,除铁锡、铜沙、穿穴、古文,余并许依旧行

    用,久之乃定。

    乾元元年七月,诏曰:“钱货之兴,其来久矣,代有沿革,时为重轻。周兴

    九府,实启流泉之利;汉造五铢,亦弘改铸之法。必令小大兼适,母子相权。事

    有益于公私,理宜循于通变。但以干戈未息,帑藏犹虚,卜式献助军之诚,弘羊

    兴富国之算,静言立法,谅在便人。御史中丞第五琦奏请改钱,以一当十,别为

    新铸,不废旧钱,冀实三官之资,用收十倍之利,所谓于人不扰,从古有经。宜

    职于诸监别铸一当十钱,文曰“乾元重宝”。其开元通宝者依旧行用。所请采铸

    捉搦处置,即条件闻奏。”二年三月,琦入为相,又请更铸重轮乾元钱,一当五

    十,二十斤成贯。诏可之。于是新钱与乾元、开元通宝钱三品并行。寻而谷价腾

    贵,米斗至七千,饿死者相枕于道。乃抬旧开元钱以一当十,减乾元钱以一当三

    十。缘人厌钱价不定,人间抬加价钱为虚钱。长安城中,竞为盗铸,寺观钟及铜

    象,多坏为钱。奸人豪族犯禁者不绝。京兆尹郑叔清擒捕之,少不容纵,数月间

    搒)死者八百余人。人益无聊矣。

    上元元年六月,诏曰:“因时立制,顷议新钱,且是从权,知非经久。如闻

    官炉之外,私铸颇多,吞并小钱,逾滥成弊。抵罪虽众,禁奸未绝。况物价益起,

    人心不安。事藉变通,期于折衷。其重棱五十价钱,宜减作三十文行用。其开元

    旧时钱,宜一当十文行用。其乾元十当钱,宜依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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