禘祭升享太庙,一不可也。《曲台礼别庙皇后禘祫于太
庙仪注》云:“内常侍奉别庙皇后神主,入置于庙庭,赤黄褥位。奏云‘某谥皇
后禘祫祔享太庙’,然后以神主升。”今即须奏云“某谥太皇太后”。且太庙中
皇后神主二十一室,今忽以太皇太后入列于昭穆,二不可也。若但云“某谥皇后”,
则与所题都异,神何依凭?此三不可也。《古今礼要》云:“旧典,周立姜嫄
别庙,四时祭荐,及禘祫于七庙,皆祭。惟不入太祖庙为别配。魏文思甄后,明
帝母,庙及寝依姜嫄之庙,四时及禘皆与诸庙同。”此旧礼明文,得以为证。
今以别庙太后禘祫于太庙,四不可也。所以置别庙太后,以孝明不可与懿安并祔
宪宗之室,今禘享乃处懿安于舅姑之上,此五不可也。
且祫,合祭也。合犹不入太祖之庙,而况于禘乎?窃以为并皆禘于别庙为宜。
且恭僖、贞献二庙,比在朱阳坊,禘、祫赴太庙,皆须备法驾,典礼甚重,仪卫
至多。咸通之时,累遇大飨,耳目相接,岁代未遥,人皆见闻,事可询访,非敢
以臆断也。
或曰:“以三庙故禘、袷于别庙,或可矣,而将来有可疑焉。谨案睿宗亲尽
已祧,今昭成、肃明二后同在夹室,如或后代宪宗、穆宗亲尽而祧,三太后神主
其得不入夹室乎?若遇禘、袷,则如之何?对曰:此又大误也。三太后庙若亲尽
合祧,但当閟而不享,安得处于夹室。禘、祫则就别庙行之,历代已来,何尝有
别庙神主复入太庙夹室乎?禘、袷,礼之大者,无宜错失。
宰相孔纬曰:“博士之言是也。昨礼院所奏仪注,今已敕下,大祭日迫,不
可遽改,且依行之。”于是遂以三太后祔祫太庙。达礼者讥其大谬,至今未正。
会昌六年十一月,太常博士任畴上言:“去月十七日,飨德明、兴圣庙,得
庙直候论状,称懿祖室在献祖室之上,当时虽以为然,便依行事,犹牒报监察使
及宗正寺,请过示详窥玉牒,如有不同,即相知闻奏。尔后伏检《高祖神尧皇帝
本纪》,伏审献祖为懿祖之昭,懿祖为献祖之穆,昭穆之位,天地极殊。今庙室
夺伦,不即陈奏,然尚为苟且,罪不容诛。仍敕修撰朱俦、检讨王皞研精详复,
得报称:‘天宝二年,制追尊咎繇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十载,立
庙。至贞元十九年,制从给事中陈京、右仆射姚南仲等一百五十人之议,以为禘、
袷是祖宗以序之祭,凡有国者必尊太祖。今国家以景皇帝为太祖,太祖之上,施
于禘、袷,不可为位。请按德明、兴圣庙共成四室,祔迁献、懿二祖。’谨寻俦
等所报,即当时表奏,并献居懿上。伏以国之大事,宗庙为先,禘、祫之礼,不
当失序。四十余载,理难寻诘。伏祈圣鉴,即垂诏敕,具礼迁正。”其月,畴又
奏曰:“伏闻今月十三日敕,以臣所奏献、懿祖二室倒置事,宜令礼官集议闻奏
者。臣去月十七日,缘遇太庙祫飨太祖景皇帝已下群主,准贞元十九年所祔献、
懿祖于德明庙,共为四室。准元敕,各于本室行享礼。审知献祖合居懿祖之上,
昭穆方正。其时亲见献祖之室,倒居懿祖之下。于后遍校图籍,实见差殊,遂敢
闻奏。今奉敕宜令礼官集议闻奏者。臣得奉礼郎李冈、太祝柳仲年、协律郎诸葛
畋李潼、检讨官王皞、修撰朱俦、博士闵庆之等七人伏称:‘谨按《高祖神尧皇
帝本纪》及皇室图谱,并武德、贞观、永徽、开元已来诸礼著在甲令者,并云献
祖宣皇帝是神尧之高祖,懿祖光皇帝是神尧皇帝之曾祖,以高曾辨之,则献祖是
懿祖之父,懿祖是献祖之子。即博士任畴所奏倒祀不虚。臣等伏乞即垂诏敕,具
礼迁正。’”。其事遂行。
僖宗自兴元还京,夏四月,将行禘祭,有司引旧仪:“禘德明、兴圣二庙,
及懿祖、献祖神主祔兴圣、德明庙,通为四室。”黄巢之乱,庙已焚毁,及是将
禘,俾议其仪。博士殷盈孙议曰:“臣以德明等四庙,功非创业,义止追封,且
于今皇帝年代极遥,昭穆甚远。可依晋韦泓‘屋毁乃已’之例,因而废之。”敕
下百僚都省会议,礼部员外薛昭纬奏议曰:
伏以礼贵从宜,过犹不及,祀有常典,理当据经。谨按德明追尊,实为遐远,
征诸历代,莫有其伦。自古典礼该详,无逾周室。后稷实始封之祖,文王乃建极
之君,且不闻后稷之前,别议立庙。以至二汉则可明征刘累,梁、魏则近有萧、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