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都像你这样，我们去喝西北风啊？”卖票的望着司机，“停车，让她下去！”
“真没有就算了吧。”司机开着车，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就是一块钱吗，别难为人家了。”
“说什么哪你？你卖票还是我卖票？”卖票的望着司机，“你不会是看着人家长得好看心里长草了吧？动什么鬼心眼哪你？”
司机是个小伙子，被她这么一说，不敢吱声了。
“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卖票的看了看她，“漂亮不能当饭吃。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兜里没有钱自己不知道吗？坐不起车就别到车上来，指望谁施舍哪你？这个世上，哪个女孩没有钱？KTV一晚上就挣好几百，没见过世面，死心眼……”
“要不我先把我的手机压给你，等到了下车的地方，我回家给你拿钱可以吗？”卖票的不住嘴地说她，车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她羞得无地自容，把手机拿了出来。手机是姐夫买给姐的，姐前些日子又买了个新的，就把这个旧的给了她。
“就你这手机？”卖票的不屑一顾地瞟了一眼，“像个古董，还好意思拿出来给人家看呢？白给也没人要！”
车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几个满头黄发的小青年，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刘雨把脸转向窗外，心里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悲凉……
终于盼着到了下车的地方，她逃也似的跑回了家里。
屋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她费了半天工夫才收拾好。东西都放在了原来的地方，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没发现少什么东西，心里才踏实了下来。身上湿漉漉的，沾上了一层灰尘，浑身脏兮兮的，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忙活了半天，觉得很疲惫，心情也不好，她茫然地坐在了写字台前，稿纸上多出的几行小字，进入了她的视线：
大爷，到哪里都没有空手走过，没想到这里竟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这支刚笔还不错，就顺手牵羊了。小偷有小偷的规矩，给你这种天真的书呆子说你也不懂，不过，小偷也得做个有文化的小偷，不然人家会看不起的……
轻轻地把纸撕下来，慢慢地扯碎了，攥在手里，她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口，扔了出去，碎纸片在水上飘着，很快便被冲没了。雨，越下越大，地上溅起无数的水泡，水泡被落下的雨点砸碎了，雨点又溅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满地的水泡都碎了，接着满地又都是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