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运行本来就没有规律可循,一意去揣测其实没什么意义。若是猜对了是妄测天机,错了就是白高兴一场,更重要的是在事情发生前你不可能知道你所做的预测是对还是错。因此不也没必要去相信你的那一套,它本来就没什么参考意义。”赵达道“临湘亭侯(此时消息还没传来,因此还是这个称呼),如果我说之前我还能看清时势,而现在出现了变数而无法看清,您是否相信?”孙绍道“确实你没必要为自己无法看清楚而沮丧,术算之学用处很多,拿来卜算命数不过是其中一种,而且这个不确定太强了,你又为何不想想往其他方向发展呢?”赵达道“因为您本人就是这个变数,才不愿意我们去猜测的吧,天机的变化,几乎就从您开始了,而您的那些奇思秒想,也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难道您是上天所选派的····”孙绍对于这些东西可谓毫无兴趣,他从来不相信自己有所谓“天命”护佑,尽管他的运气相对于孙权来说好了太多,只是赵达居然猜测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也确实是摸到了边沿。“研究这些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你自己的揣测我也没什么可以禁止的,只是类似的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说了又有什么用?”“您若是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为您算上一次,就拿您现在所忧心的事情来说吧。”孙绍道“你这家伙,还真是顽固,一点都不懂得要尊重上位者吗?”他也是没办法了,赵达这家伙对于自己的卜算之术深信不疑,干什么都要先算上一算,而且他还不通世故,只是沉迷于自己的研究中,很容易得罪别人。人家蔡瑢好歹有自己照着,他这一个人这么生活下去,只怕是真要完蛋。正想之间,赵达突然说道“好了,根据我的预测,事情最终可以成功,但您会一度感到愤怒和绝望,而这对您以后的生活会产生一定影响。”“好模棱两可的语汇,你们这些人每次就是用这样的话语来为你们的成功铺路的吗?”赵达道“您可以不相信,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而已,要是不准也没办法,毕竟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成功。”孙绍对于这个看似已经疯了的家伙毫无办法,“好吧,我不会再干预你的‘研究’,请你也不必再去揣测我跟天数有什么关系了!”“看来我猜得没错,您确实对于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就算是天数的变动者又如何?还不时得靠自己的努力来完成这一切吗?史书上的帝王即使有天命,还不时得靠勤政亲民来维护?所谓天命,不过是一段时间内倾向于他的命数而已,成汤在位时大旱七年,而他作出了用自己祭天的举动之后甘霖立降,这是靠着爱民之心换来的,可不是上天一开始就宠爱于他呀。”孙绍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攻陷柴桑的四天之前,柴桑城。“请您留步!”孙谊大声喊道,那人先是一惊,然后加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后面几个人隔住了孙谊前进的路线,企图挡住他,他更加确信心中的想法,一个踏步冲上去把挡路的人推开,那几人突然出手想要进行阻截,却被他反手一拳打倒一个,然后将他推到了另一人身上,将两人都砸翻在地,然后追了上去。“您要是不怕暴露身份就继续跑!陈娘子!”他在那人的耳边说道,陈笙垂头丧气地停下,即使化了妆依然被熟人认了出来,真是倒霉到家了,不过好在这家伙不是孙权的死忠,未必会对自己怎么样,她也是抱着万一的想法跟着孙谊走到了一处小巷子里。
“现在外面不太平,您又丧父未久,怎么跑了出来?据说阳羡那边的叛军声势浩大,已经击败了前去围剿的大军,这边也是蠢蠢yù动,您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实在是太危险了。”陈笙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留在宛陵更加的不安全,现在父亲去世我也失去了保护的人,说句实话我对吴侯并不放心。”孙谊道“这倒也是,您这是要去哪儿?”“我去长沙避难。”孙谊一听脸sè就变了,“去找临湘亭侯吗?”陈笙心里感到了不安全,但是话已出口再否认也是无用,“正是。海盐(孙谊为海盐长,故称)为何一副面sè不虞的样子?”“您要藏起来躲避吴侯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您就不能考虑一下三弟的心思吗?若是您去了长沙,我不愿意看到三弟整天以泪洗面的样子!”陈笙感到了不好,“孙桓也是送了我出来的,他没有意见。”孙谊喝道“您不必再说谎了,世上是没有哪个人会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情敌怀中的!您这一跑出来他也不知道有多么伤心,还请您跟我回去!”陈笙确实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她也是瞅着了附近的一处出口,趁着孙谊说话分神之际,拔腿就跑。但是军旅出身的孙谊在这方面显然更擅长,虽说晚了几秒,但是陈笙在还没跑出去之前就被孙谊追上了,被他一把揪住,“请你配合,我也不希望三弟说我虐待您,只是您要是反抗过于激烈的话我也是不惮于使用一些小手段的。”陈笙大骂道“孙谊!你混蛋!”孙谊头也不回地说“时间久了您自然会发现三弟对您的情意是更甚于临湘亭侯的,即使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时间会证明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当然为了防您的反抗行为干扰到我的行动,还得委屈您一下。”说完用破布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扛在肩上带走。
“叔父去世了,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吗?家族已经被撕得支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