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丞相,您就是这样对待来归附的人的吗?倒是与您的地位气度不合啊。”他们过来,表面上确实是叫做归附,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哦,作为归附者,就该有归附者的觉悟,怎么会对孤如此无礼啊?”“没错,我们确实是前来归附的,但您既不能对我们展示您的诚意,又不能向我们展示您的尊重,对诚心前来的人却以机心相待,实在是令人寒心哪。您是要主宰天下的人,居然连抚士以诚都不能做到,我真的为您以后的rì子而担忧啊。”
曹cāo确实被激怒了,他的脸sè很不好,刚才还在意气风发的讨论怎么完成统一的问题,现在居然一个小孩子就敢讽刺自己没有做天下人的气度,无异于在烈火上浇了一头冷水,极为难受,语气也变得凌冽起来“好啊,你既然说是来归附的,那孤问你,江东这些年来自立一方,不服王化,诸事皆不向朝廷报告而自行处置,这是何故?”“在下敢问丞相,江东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领地,是朝廷的下属,贡赋进献,不曾有缺,可当有困难之时,向朝廷求助,不知丞相为何不应,直至现在才来啊?”“前rì忙于扫平叛逆,无暇顾及,况且江东之患,能有多严重?还需要朝廷的帮助?孤若是派大军进驻,不知可否?”“丞相所言原因,在下明白了,江东这些年对朝廷礼数有缺,其实也是这个原因,本来还想多解释一下,既然丞相已经知道了,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江东也是在忙于讨伐叛逆,不得抽身吗?可笑!孙氏一族占据江东已有十数年,民心稳固,你又说他们都是对大汉尽心的忠贞之臣,哪来的叛逆?”这话说的就是诛心了,明着说孙氏一族就是叛逆。孙绍也不紧不慢,回道“总有些不安分的人,聚集在山林之中,抢掠百姓,破坏生产,我们每每加以进剿,可剿完了这批,那里又冒出一批来。我们也奇怪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会不停的造反,几乎是年年都有人这么做啊。而且他们似乎还有非常雄厚的力量,不仅能招到人,弄得到兵器,甚至有的还弄得到战马,那些可是非常优秀的并州马啊,还装备着军中的制式环刀,有的甚至以江东的锻造技术都打不出来,真的很令人头疼的。丞相啊,他们也不知怎地,就有那么好的条件,还不断的冒出来,我们是剿不胜剿啊,还有那些山越人,这些年来他们的装备也是越来越好,对付他们也是极为费力。有这样的难题,自顾尚且不暇,那又怎么拿得出太多jīng力去尊崇王室呢?”这话一样是诛心之论,指责曹cāo这些年不断的资助江东那些心怀不轨的大族造反,他是在不断地给江东制造麻烦,哪有资格责问为什么没时间来尽忠王事呢。
曹cāo以咳嗽为借口掩住了脸,防止别人看到他脸上的惊愕,资助江东大族造反的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过手脚做了不少,在资助的武器和马身上都有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这些马只有极少是真正的北方马,很多都是他费力自关中从蜀地弄来的,本来可以给部队当做驮马的,可为了给孙家制造足够的麻烦他还是送了出去,兵器什么的更是一丝“北方气”都没有,包括样式和花纹都是模仿的荆州军的制式武器。至于运送途径,那也是从和他有私交的荆州世族那边转运过去的。这居然能被看出来,仅仅是因为铸造技术领先了太多的缘故,实在是可叹。而且在江东居然还人所共知,以致连小孩子都知道,看来自己低估了江东的水平啊,也不由得对孙绍有些另眼相看,只听得他继续说“即使如此,但江东给朝廷的贡赋却是一直不缺的,想那交州士燮,不过派人去了趟京师,得到了多少奖励?而我们这边呢?特产也送了不少吧,连大象也能费力的送过去,难道还不如吗?”
说到大象曹cāo不由想起曹冲“仓舒若在,当不由他这般大放厥词。这狮儿之子虽然能言善辩,但论聪明怎么及得他。”听得孙绍继续说到“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丞相要拨乱反正,使天下重现太平,就应当敞开胸怀迎接天下之士,在他们能够发挥力量的同时指正他们的不足。所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曹公今yù平天下,怎能以机心对待天下之士?归附之人,不论其本意,都是来归附的,那就应当以微子、箕子作为典型,荣赏以示天下。丞相初见,先以武力恐吓,再以厉言责问,斤斤计较,何曾有些海纳百川之相?在下只恐天下思慕丞相之士,无不齿冷,纷纷望而却步,到时候想要一统天下,想必难度也要大的多甚至未能说定的吧。”
曹cāo听完了他的话,也有些惊异:这小子,好一张利嘴!如此年纪就能这般,长大了只怕更是····不对,他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即使是仓舒,也绝不致有这般见识,他这般侃侃而谈,仿佛什么都懂,这么短的时间即使是天才也不大可能如此轻易的举出来这么多。那么就应该是····没错,他的腿,在颤抖,这是心虚的表现。眼里上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再说到“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不追究了。”转头看向步骘“你是使者,话却全让他说了,这可是令人惊讶呢。”步骘答道“丞相并未询问在下,世子又说了基本的情况,在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曹cāo大笑,说道“你还真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