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去劝他们停手。”医工队的区队长一脸惊异地望着我.他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国字脸,额头不少皱纹,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更加强了我的判断。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应该由队干部出面才对。”他冷漠地说。
“可我知道在野战连队,连排长在士兵中的威望远远不及当班长的老兵。”我双眼坚定地盯着他。“你能在这群老兵中脱颖而出,当上区队长,说明你的威信很高,能力突出。”我大大的奉承他.明显地,他的脸色好多了。
“如果再不制止,万一出现重伤甚至死亡,那事情可就变大了.当职的队干,学员干部恐怕都脱不了干系.到那时,你们那位不管事的队干恐怕会将你这位老兵领袖推出来当替罪羊吧。”我慎重地对他说。
他没说话,神情变得严肃了,静静地站着,脸上阴晴不定.此刻,我也是特别紧张,如果这招不管用,恐怕只能等军务处来收拾残局了,到那时,就一切都晚了。
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我试试,但不一定能行。”
他大步向门口走去。
王强惊诧地望着我:“周晓宇,你真厉害!居然把区队长给说动了。”
我无心为这点成绩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跟在他后面。
……
区队长走到人群中,大声地呼喊着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吼道:“你们快给我住手。”
那几名学员一齐回头,可手脚仍旧没停:“老李,这事你别管,是他们先动手的。”
“可不!这群兔崽子太不像话啦!小张的门牙都被打掉了。”一名学员指着旁边一个看上去相对年轻的学员,怒气冲冲地说.那年轻的学员还挺配合,立刻张开嘴,果然,牙床上现出一个空洞,还渗着血。
区队长叹口气,对其中一名学员说道:“老陈,说实话,我不想管,可我不管不行。”他的语气陡然升高:“我不能让你们就这样毁了自己!想一想当兵三年,被领导当牛马使唤,受尽屈辱,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愿意再回家扛起锄头,当农民吗?!”
他声音在教室里久久回荡,打架的那群学员都停了手,其中几个悄悄地回到座位上,还有一些人将目光投向那个叫老陈的学员,好象在等待他的决定,看来,他是这群人的头。
“老陈,你难道忘了你父亲还卧病在床,你弟弟要结婚了,还等着你寄钱回家,你就是这样报答父母的恩情的吗?”区队长语重心长地说。
这一席话连我都动容了,何况是那个叫老陈的。
他们散去了,教导员赶紧叫人将受伤的学员送到卫生所。危机过去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
这件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全校,学校派调查组专门负责此事,用他们的话说:“这是南方军医大学建校以来首例学员队之间的群殴事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必须从严处理。
事情发生经过也调查清楚了:“医工队有个漂亮的女学员,合上大课的时候,我们队的几位东北学员常跟她坐在一起,开玩笑,打闹什么的,自然引起医工队一些男生的嫉恨,结果其中一名东北学员在自己课桌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子,离×××远点,否则有你好看。”他自然火冒三丈,并判断是医工队那个叫小张的所为.再次合上大课时,他将小张叫到门口质问,小张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原本就火爆的那个东北学员,二话不说,照准对方腮帮子就是一拳,打掉两颗门牙,战火一开,他的东北老乡(包括关鹏)都上前帮忙,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最后就演变成后来那个场面。
所有参与打斗的学员都遭到严厉处罚,轻则警告处分,重则严重行政处分,记大过一次。(读者不要以为这跟普通学校写检查没什么两样,只要你想在军队或政府部门待着,它将列入档案,影响你的一生,包括毕业分配,升职晋级,除非你有立功表现,否则就如同古代罪犯,额头刺字一般,下场是可悲的)幸运的是,学校基于“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没有将他们开除学籍。
然而这个事件对队长的打击却是很大,她没有想到,刚接手男生队不到三个月,就发生了这类恶性事件,看来还是管理不严的缘故,于是和教导员一起通力合作,在全队开展整风运动……
……
“什么?!你要退出记者站!”胡耀均吃惊地看着秋萍,他原本还为秋萍主动来找自己感到兴奋,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下,他感到手脚冰凉,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紧前一步,双手按着秋萍的细肩,急切地问:“为什么?”
秋萍柳眉一皱,轻轻扒开胡耀均的双手,后退两步,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记者站不适合我。”
胡耀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一笑,将金丝眼镜往上一推,轻声劝道:“秋萍!你到记者站已经一年多了,你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你看这一次你的好几篇通讯都获得了奖,你的才华已经引起院里的重视,此刻离开,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