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培训课上,琪无比忧伤地朗诵了席慕容的《莲的心事》。坐在琪背后的我正好也是心事重重,我一直在想琪是否答应了武郎的气功打通气息一事。“无缘的你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听到这句诗时,我开始打定念头,我要成为琪那个不早不迟的那个人。我递给琪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操场不见不散。琪接过去,没看一眼,就夹进了笔记本。我不在乎,毕竟,我在此之前与琪还是聊得很投机的,可以算是情感基础吧。下课后,有时候,我们是一起走的。那天,琪没与我招呼一声,就急急地走了。我满腹疑惑,琪怎会如此反常?
晚自习后,我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夹在腋下,在夜色的掩映下,正式开始我第一次的大学约会。来到操场上,我独自转悠。三三两两的情侣从我的眼前晃过,卿卿我我的样子很是恩爱。等了好一阵,琪还没有出现。“难不成她会放我鸽子?”我望着外语系那栋隐约的女生宿舍嘀咕。
无聊的很,我便做起恶作剧。人家酒鬼误入操场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我没醉,我故意跌钻进操场深处,想探个究竟。操场靠山的那一侧有好几棵参天古树,树下有几张长椅。那里是学院童叟皆知的鸳鸯幽会的去处,上演着许多离奇古怪的故事。
我们几个色鬼把那里称作破处地,那里浸淫着无数的鲜血,那里是一片血染的土地。我幽灵一样靠近那片男女寻欢的乐园,嘿嘿,委实有数对鸳鸯在长椅上缱绻缠绵。那些家伙已经达到忘我之境,两条身影交织在一起,蛇一样扭动。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有一张长椅上,有两对男女在亲热。我特意把脚步踏的山响,没谁在意。
我终于明白了,两声呕吐惊起鸳鸯,那是他妈的扯淡!我偏不信邪,我就引不起他们的注意。我装作老头,使劲地干咳了几声。干咳响荡在操场上空,消失在远方,也没惊醒那些热恋中的人们。索然无味,我又返了回去,去操场入口处等琪。
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不知道解放区的夜是不是蓝蓝的夜。我的夜不是蓝蓝的,很黑,琪还没有从我的眼眸里升起。夜风有些凉意了,我紧了紧衣服。正在我拽衣服时,琪莲步姗姗地朝我走来。“等久了吧。”琪直视着我说。“没有,我刚才来。”我装作不经意地回答。哎,男人也死要面子活受罪。
“嗯,刚才我去武郎那儿了。”听到这话,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操!不该发生的悲剧还是发生了。我替琪惋惜,也为自己难过。突然,我冒出一股傻气,还有莫名的火气。我一把抓住了琪的双臂,责问她:“你怎么就这么傻,那摆明是陷阱,你也跳。”琪没吭声,我更以为她已经遭到厄运。“王八蛋,老色鬼,看我那天不废了你。”琪看着我愤怒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傻啊,你才傻啊,在这里等了快一晚了。”我如坠云雾,我的头脑没有两丈,可也摸不着边。
“我刚才特意去了武郎家,我告诉他我不练。”我吁出了一口气,浑身轻松如卸重物。“我去时,武郎还以为我来练气息了,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说明来意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冻结了。我走出来时,他老婆正好回家,看到我,脸色很难看。”“我还没下楼,就听见武郎家里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肯定发生了家庭大战了。”琪边笑边说。我不禁抱起琪,我佩服她的机智,巧妙地惩罚了老色鬼。
我在抱起琪的时候,我发现两条手臂环绕在了我的脖子上。一切尽在不言不语中了,我放下琪,琪的眼眸像星星一样照亮我的心空。双目对视,接下来,是一阵热吻。感谢上苍,我成了琪不早不迟的那个人。
后来,琪告诉我,她是在我愤怒的那一刻,才爱上了我。因为我紧张她,发自心底的那份紧张。
秋风过耳,凉飕飕的。实习的新鲜感逐渐失去,实习生开始无聊起来。无聊中,发泄的情绪像桃花汛一样来的毫无音讯。有的沉溺于打牌,有的沉溺于睡觉,有的忙于与女生打情骂俏。总之,每个人都在找个合适的方式打发剩下的实习光阴。
排骨最近心情欠佳,呆在宿舍里,没了平时的话语。我们隐约明白他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班花依旧刀枪不入。我们也无法说什么,生怕不经意间刺痛了他。那几天,宿舍里开始弥漫着郁闷。
排骨有些心事无法诉说,连风都嫌沉重。班花最近的电话多了,接听时,眉飞色舞,说话甜腻得盛过杨玉莹。这等模样儿,一看,就明白这小妮子搭上哪家富贵公子了。
一些事情仍然替她担当,可排骨就像一窖陈年老醋,自立至外散发着酸味。班花装糊涂,依然如故地要排骨为她上课。这娘们,连课都不上了,整日在小城最好的化妆品店里出没。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银子换不来靓。班花凭着原本的三分本钱,经过细心的一番美容,还真他妈的漂亮。要是,我们的组长目睹如此佳丽,指不定在被窝里遐想联翩,然后,对我们大喊小叫:我和李莉的孩子又死了一个。据不完全统计,组长失去的孩子至少可以编成一个加强连了。
背地里,也许,青春的你我,也难免失去不少孩子的。疯子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