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痊愈了,他又来到学校的工地上做工。去之前,他问我:“哥,我去那里再打工,你的同学知道了,会不会对你另眼相待。”我听了,泪水奔涌而出。这就是我的兄弟,我纯朴的像乡下庄稼一样的兄弟。在这座小城里,他卑微的像一颗尘埃,但他的人格高洁如雪。从不为自己的苦难叫屈,却小心地处处为他的兄弟着想。
“弟弟,不论怎么样,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哥,永远不会认为你会给我丢面子。你用自己的汗水挣钱,没什么不可的。”弟弟在几年的打工岁月里,已经变得坚强了。他没有流泪,也许他的泪在打工的岁月里早已流干。他红着眼,走了。
望着弟弟的背影,我的鼻翼发酸。弟弟年纪小小就被生活压弯了腰,背有点驼了。那一刻,我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我默默无语地回到寝室,全然没有平时的愉悦。
“怎么想你那个洋妞了?”土匪坐到我的身边,用肘子碰了碰我说道。“没那心思,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将来了。”我低下头,只差没把头埋进胯里。未来是个沉重的话题,平时,我们小心地避开,谁也不说。土匪说不出什么,那些大道理说了也不顶用。我们就势倒在床上,开始吸烟。烟雾弥漫,一如杂乱无章的思绪。
晚上,我突然想起得去伍老师那儿拿参考资料。于是,以消防队员救火的速度直奔楼下。在二楼拐角处,与上楼的人撞了个满怀。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女性特征,软绵绵的。
也许,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居然有一种久违的电波酥遍全身。我定睛一看,是苏丽。我把她抱着的一叠书全碰到了地上,急忙蹲下身子帮她捡,并说了声“缩瑞”。
此时,说外语似乎比说中文来的容易。也只有这句外语,我还派得上用场,还没有打包还给老师。苏丽也蹲下身来捡东西,她一蹲下来,我就觉得春光明媚。她的衣服领子开得很低,一弯腰,里面的风景就暴露无遗,我毫不客气地“摸”了一眼。几秒之后,我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我看到了除肉之外,还有与肉一样颜色的海绵。我寻思:我刚才碰到的是海绵还是苏丽上楼了,我看了一眼她那几乎会害相思的两腿,就继续下楼。
敲伍老师门,我很诧异开门的竟是我的搭档班花第二。尽管是夜里,我还是看清了搭档脸上浓郁的红晕。刚才,他们肯定有着某些不平静的动作。
伍老师真有大将风度,一本正经地坐着,似乎没做过什么。我目光犀利地扫了一眼,伍老师腿上裤子的皱褶出卖了他。
不用说,刚才我的搭档就坐在那地方。见我盯住了要害处,伍老师连忙起身,问我有什么事,我回答来拿参考资料。走的时候,搭档也说走。
于是,我们一起回宿舍。路上,我戏谑你们可是深圳速度。搭档没回避,说伍老师挺好的。这下,我不禁乐了:男人,当然是挺的好。搭档笑骂我没个正经。
天凉好个秋。班花第二把班级管理的很好,当然,伍老师没少垂帘听政。我依旧悠然自得,乐得其所。独自一个人走在风里,打量着曾经朝夕相伴了三年的校园。
许多的往事原以为已淡忘,不想又在这温暖的秋阳里浮现。校园的上空荡漾着任贤齐的《心太软》,那略带忧伤的声音与秋天很相称。我静坐在枯草地的一角,看阳光以水平的角度温柔地覆盖秋日的大地。小城的喧嚣很远,这里只有温情的秋阳和阳光里缄默的我。每到秋天,我都知道自己走不出那些铭心刻骨的记忆,注定每个秋天我都会被深深的怀念击中。
我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学子,不谙人情世故,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进入一中时,我穿的衣服是村里老裁缝做了几十年如一的中山装,鞋子是我们乡下最流行的解放鞋。那副模样使我在走进寝室时享受了齐唰唰的注目礼,目光里尽是新鲜。
整个第一学期,我只要走在校园里,就是一焦点。女生个看我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矜持,泼辣得很。我根本没在意过别人的指指点点,我只知道自己要努力学习。我的心里有着无以复加的愧疚,那一年,弟弟没上学了,跟姨父学木匠。我怀疑弟弟那瘦小的手怎么举得起斧子,怎么推得动刨子。
躺在被窝里,我饿得慌,因为睡前我不能像同学一样去买零食吃。零食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我每夜都想早早入睡,偏偏迟迟睡不着。许多午夜,我都回想母亲再三叮嘱我的话:“崽啊,你读书不要跟人家比吃比穿,你生在农村是这样的命,比吃比穿是比不尽的。”“你要靠自己努力读书,为自己图个好的将来。”是的,要走出农村,只有两条路,一是当兵,二是读书。我铆足了劲头刻苦学习,整日沉默寡言。
我融不进班上那群阔少的圈子,但我也不想他们侵入我的生活。然而,冲突还是发生了。那天中午,吃了饭,我正在座位上看书。那群阔少在胡聊神侃,声音极大。他们不用读书,天生一个好老爸,美好的前途都在前面等着他们。突然,他们大声地说:“你们看,那乡巴佬一个劲儿地读书,整个儿一大傻B。”
我知道他们说我,我有些火气填胸。想起母亲常常叫我在外忍耐为先,我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