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郁的下午,我一头钻进了街头的录像厅。录像厅是个记载着青春隐秘的地方,是个颓废的角落。我和我的中学同学曾经一度促进了录像事业的发达。录像厅的空气特别差,混杂着各种来历不明和暧昧的气息,甚至有些尿酸味。置身其间,头脑会在刹那间处于休眠状态。什么也不要想,单纯得像个白痴。这就是录像厅的好处,它能暂时让你忘却一切的痛苦。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要不开心,就喜欢去录像厅呆上一天或一夜。即使读了大学,我也如此。不仅仅是是我,另外的三个死党也是。在我们学院里,如果你找不到我,那么我不在录像厅,就在去录像厅的路上。
中学时什么时候开始迷恋录像厅的呢?我躺在一家录像厅里,抽着劣质的香烟,我的回忆随着烟雾萦绕。好像是进校的那一期期中考试,我考得很不理想。考完后,同学们都纷纷回家了。我租了几本古龙的小说,窝在床头看了一下午,觉得很枯燥。
夜幕徐展,我溜出了学校。我当时很像一条丧家之犬,不知道该往何处。鬼使神差地我进了一家录像厅,我在大厅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看录像。那片子委实不错,后来我重看,才知道是《英雄本色》。周润发那潇洒的模样儿多年以来,我都耿耿于怀。
看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大厅里就我一人了,那边的小厅里却人头攒动。我好奇地走向小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男一女,外国的,像我乡下的牛一样架在一起。,当时,我想那女的肯定太痛苦了,像杀猪一样的叫。男的就像我乡下打铁的风炉一样呼呼地出粗气,汗像铁匠三伏天打铁一样暴流。那一幕以及我那一刻的想象直到现在我都无以忘怀,许多次,我都对琪说,打铁的时间到了。琪把它当作我们之间要做事的暗语。
有时候,我晚回到家里,琪还拿我开涮:“铁匠,今天该不是哪家的铁器坏了,你帮忙去了。”我会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就我这样整日没夜地被你折腾,那还有力气举得起锤子。”我从来没看过这种后来才明白叫做猛片的录像,也找了个地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说来好笑,就那一夜,我受到了全部的性教育。
从小,我就没受到过这方面的教育。初中学生理时,我和二狗很兴奋,一拿到书,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有关人体器官的章节和图片。我们大失所望,男的还有一副彩图,别的我们想看的啥都没有。而今,那些曾经用尽脑汁也没能想到的东西毕露无遗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心翻江倒海般震撼。
第二天,我才感觉自己有一点不对,两腿之间粘乎乎的。从那起,我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注意,不是男人。在我们乡下,是要娶了老婆,准确地说要做了那事后才算取得了做男人的资格证书。
当然,发证机关是女人。曾经与排骨、唐僧、土匪说起录像厅里的往事,他们也是同样的遭遇。看来,我们都得感谢录像厅,录像厅使我们褪掉稚气成长起来。
下课了,我正与伍老师在交谈,说起一些有关学生的趣事。远远地,我看见“潘眼”走来。这尤物长发在风里飘扬,风衣也在风里飘扬,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不想说是美,那已经是一个太滥的词。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女的,人家就会恭维她:美女。
我给伍老师说了我们为什么叫她“潘眼”,伍老师笑得鼻子都移了位,那时,我真担心他的鼻子骨折。“潘眼”听见我们在笑,就走了上来。“什么事这么开心?”“潘……潘老师,我们没笑什么。”
伍老师一时激动,语无伦次,差点把“潘眼”叫了出来,幸亏及时改口,但也晚了。“潘老师,他有什么让你开心的事情。”“潘眼”好奇地问。我长吁出一口气,学校有一位潘老师的,这样我们就有了台阶下。“潘眼”见我们俩神经兮兮的,满脑子疑团地走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会。我想起了琪,她也有着“潘眼”的飘逸长发和窈窕身材。不同的是,“潘眼”更有成熟的气质和摇荡男人心旌的狐媚。我咽下口水,这等尤物他日便宜了哪个小子享受。
“怎么,被我们的花儿迷住眼睛勾走心魂了。”“没,没有,我突然在想我的女朋友了。”伍见我有几分伤感,拍了拍我的肩,走了。这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安慰一个人,还不如让这个人自己安静地呆着,来得省事。
唐僧这几天神秘兮兮的,睡觉也带着笑容。这小子肯定有事,我们严刑逼供。三个人把他按在席子上,作势要把他的裤子扒了,把人丢进女生宿舍。他矢口不说,我们就把他抬到了女生宿舍门口。这家伙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仍然铁牙紧闭。
无可奈何,我们把他放到地上,赶紧溜走了。唐僧爬起来,提起裤子,正系皮带,苏丽正好走了过来。苏丽的脸红红的,可能是老远看到了唐僧乍泄的春光。
唐僧那模样儿像刚从女生宿舍做了好事出来,苏丽急忙走进去。她想早点看到与唐僧在一起的女生是谁。宿舍里,没谁在。唯独班花躺在床上睡觉,苏丽进来了,她也不知道。苏丽心想:“好个李莉,做了这样的事,还真沉得住气。”苏丽坐到自